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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護士被嚇得手足無措,無奈之下,我只好先讓蘇鬱進屋。當蘇鬱離開了病人的視線,他一下子變回了正常,身子緊緊貼著牆壁,彷彿那裡是能給予他最多安全感的地方。

我走到病人面前,輕聲問:“你看到了什麼?”

病人用指甲狠狠扣著牆壁,支支吾吾的說:“我看到她身上長滿了鮮花,那個女人,身上長滿了鮮花,鮮花。”

我繼續問:“是什麼花?”

“地獄花,是地獄花。”說完,病人就快速跑掉了,他將後背緊緊貼在牆壁上,像是一隻螃蟹那樣跑開。

並且,他始終將頭望向我這邊,表情說不出的詭異。

我知道他說的“地獄花”是什麼,或者說,在我第一次認識蘇鬱的時候,也同樣覺得她像是一朵“地獄花”。

說起“地獄花”很多人都是陌生的,但是它的其他名字就比較有名了。在梵語中,它叫做“曼珠沙華”。在日語中,它叫做“彼岸花”。

傳說“曼珠沙華”只開在黃泉,是地獄的接引之花。花色如血一樣絢爛鮮紅,鋪滿通往地獄之路,而且有花無葉,是冥界唯一的花。花香具有魔力,能夠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在黃泉路上大批大批的開著這種花,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由血鋪成的地毯。當靈魂渡過忘川,便會忘卻生前種種,將曾經的一切都留在彼岸,往生者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在《佛經》之中,“曼珠沙華”的美,是妖異、災難、死亡與分離的不祥之美。或者是因為它深豔鮮紅的色澤讓人聯想到血,也可能是因為它的鱗莖中含有劇毒。

蘇鬱出現的“鬼上身”現象,就好像在那段時間她承擔了已死之人的記憶,並且自己也變成了那個死人。而且她本人就像是花兒一般嬌豔脆弱,恰好符合“曼珠沙華”的形象。

在“曼珠沙華”的花語中,還有著“花葉永不見”這麼一條,意思是花開是葉子落敗,當花落敗時葉子才會重新長出,所以花葉永遠不能相見。這又像是蘇鬱和“蘇曉”的關係,花與葉,生於一根,卻永不相見。

可是,為什麼那個病人也會這樣說蘇鬱呢?他明明根本就不知道蘇鬱的事情!

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讓我覺得蘇鬱身上的神秘氣息更加濃重。

我回過神來,整理了一下思緒,來到院長室門口。

這時候,蘇鬱就坐在院長的對面,神情前所未有的疲憊與無助。

我選擇沒有進屋,而是站在門口默默看著裡面發生的一切。

院長姓胡,今年恐怕已經有五十多歲了,我和他是老相識,這緣於另一個人——胡樂。沒錯,從名字上可以輕易看出,這倆人關係匪淺。只不過胡樂和老胡從小就不對路,一見面不是吵吵就是動手,所以兩人都本著老死不相往來的原則,能不見就不見。

不過,我和胡院長關係倒是不錯,這是由於另一件事情了。

第十六章 被遺忘的那個人

大衛羅森漢曾經提出過質疑,那就是精神病院是否真的可以鑑別精神病人與正常人。換句話說,他認為如果一個心智健全的人將自己偽裝成心智異常的人,那麼精神病院是無法分辨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假設,羅森漢派出了八位正常人偽裝成精神病人混入精神病院。他們紛紛給醫院打電話,說自己出現了各種幻覺以及妄想。出乎意料的,這八個人就順利的進入了精神病院,過著精神病人才有的生活。

儘管在之後的日子裡他們表現的很正常,但是精神病院認為他們的這種正常恰恰也是患病的表現之一。所以直到最後也沒有人發現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精神病。

在這之後,羅森漢還做了一個極富惡趣味的後續研究。他給所有精神病院發去一則資訊,表示自己近期再次讓正常人偽裝成了精神病。

有趣的事發生了,那段時間精神病院診斷出了不少假的精神病。然而實際上,羅森漢並沒有派出任何偽裝者。

在我的研究生期間,我也曾對精神病院是否能夠分辨正常人和非正常人提出過疑問。最後,我決定以身試險。

在一個打雷下雨的下午,我給安定醫院打了個電話,說自己看見了雷公和電母。

之後我就順利的打入了醫院內部。

潛伏在安定醫院的日子不長,但我卻有不少收穫。首先我得以近距離觀察神經症患者,從而窺探他們的內心世界,那是一個迷人卻又恐怖的世界。其次我認識了胡院長,這個在我眼裡真正的心理大師。

胡院長曾經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