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軍威夠強,還不能見血!實在不行只好請無沙出邊防軍了。”如花慢慢地說道,總有些不好的預感:無沙,千萬別打算趁人之危……”
可是這話卻不能說,徒引陛下猜忌!
“姑姑覺得何人可去遊說!”思華定定地望著姑姑,心中已有人選。
如花嘆了口氣:“陛下身邊當真沒有信得過的人嗎?”
思華輕輕點頭不語。只有右相與姑姑聯手,才能使此事圓滿。
思華啊,你可想過,如果姑姑親入煤山,萬一無沙造反,必定脅迫姑姑,以陛下毒殺女皇篡位之由,帶兵討伐,思華的皇位就更加危險了!
看著思華滿含期待的目光,如花心一軟,點了點頭。
“陛下呆在京中,不可輕舉妄動,萬動不如一忍。請陛下靜候佳音!”
如花施施然拜倒,也是送客的意思。
思華扶起姑姑道:“小華無能,勞動姑姑不得安寧。此事之後,小華定當臥薪嚐膽,報姑姑大恩!”
如花低著頭,心中只是自責:孩子錯了,終究是自己沒能教好!
當夜打點行裝,一凡駕上了馬車。
路艱且長
來時無跡去無蹤,
去與來時事一同。
何須更問浮生事,
只此浮生在夢中。
——鳥窠禪師
雨已經停了,馬車艱難地行駛在泥濘的山道上。
煤山上馬道寬闊,是專為運煤車而設計的,幾個開煤的大家族為了煤礦下足了本錢。
交通要道都圍了起來,不允許運糧上山。
過了官兵把守的七八道關口,進了煤山,周遭一片死寂。
再行不久就到了義軍的關口。
義軍守衛都是農民打扮,說是關口,其實就是哨崗,發現官兵攻山就爬上大樹揮旗示警。
看到一凡駕著馬車,幾個農民打扮的人圍了上來,十分好奇。
一凡淡淡地告訴他們,聽說封山缺糧,擔心煤家塢的老母親受苦,特意帶著媳婦上山。
幾個守衛面有疑色,雖然偷偷帶糧上山的人不少,但都為了繞過官兵的關卡,從密林中穿過,
像我們這樣囂張地駕著馬車而來,實屬罕見。
不過如果當真是有功名計程車子回鄉,大概府兵的確不敢阻攔。
守衛掀開馬車的門簾,一個貓一樣的小姑娘睡眼惺忪地問了句:
“一凡,到了嗎?”一臉長途跋涉的疲憊。
守衛們又查了查行李,除了一些日用,只有一麻袋米,不過兩鬥上下。
“為什麼不多帶點兒米上來?”
“官兵扣下了。”一凡淡淡地答道,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一個守軍道:“頭兒,放上山吧,咱們可沒有扣人的規矩。”
另一個說:“糧食要留下!咱們四營已經喝了三天粥。”
“扣下糧食,老太太怎麼辦!人家能帶上來一袋糧,夠不容易了!”
“你懂什麼——”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
“別吵了!”那個被叫作頭兒的農民開口了,“留一半米!剩下的帶上去吧!”
一凡默默無言,任他們絞開米袋,使勁舀了幾大碗。
一個小兵很好心地把絞開的米袋扎扎緊,拍了拍袋子對一凡說:“路上小心,別灑了。”
幾個義兵費力地搬著路障,頭兒卻似乎很想和一凡攀談幾句。
“先生是做官的吧!不知道朝廷那邊怎麼樣了?哎,這樣下去真不是個事兒啊!”
一凡沉默,實在不擅長這種對話。
如花的腦袋從門簾邊貓出來:
“聽說耿尚元死了,皇上也下詔安撫,怎麼路還是沒通啊?”
“死了?”頭兒有些驚訝,怎麼沒聽說?“詔書都怎麼說?”
“忘了,總之是安撫吧!”如花漫不經心地答道,“大哥,前面還有幾關?”
“三四關吧!”
“也是你們四營的?會不會又扣下我們的糧?帶上來的米實在不多啊!”如花嘟囔著。
“那個……哎……你們還是早點趕路吧!”
看來前面不是一個陣營的?也該如此,最外層往往是最不重要的隊伍。
往前走,看看再說!
“一凡,一凡,人家和你聊天的時候,別老冷著臉好嗎?”如花一覺醒來,就開始說個不停,好像起床運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