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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見識的貴人們不喜歡嗎?真行不通,咱家也永遠有娘給你留著門,你說好不好?”

母親的話讓張喜毅然踏上了去京裡的路,可正如所有人預料的那樣,他開頭的日子很不好過。

當時的北方人壓根沒聽說過木屐,不瞭解的情況下自然也不會來光顧張喜的生意,張喜每天餓著肚子走街串巷,可是這木屐還是一雙都沒賣出去,更倒黴的是,他這外來戶還要收些本地鞋莊老闆的排擠,每每都要挨頓打才回去。

傷痕累累的張喜每次捱打坐在地上都哭的像是垂頭喪氣的小犬,看著路旁要飯的都覺得比自己要風光體面。

他想寫封家書回去告訴母親,他不想幹釘屐這行了,釘屐這行又累又苦恐怕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可是就在他決定最後上街碰碰運氣不行就回家鄉時,心中已瀕臨放棄的張喜卻是遇上了一個改變他命運的人。

“先生先生,要買雙木屐嗎?雨天路滑,有雙木屐可好走不少哩!都是手作的木屐,又舒適又合腳,讓我來替你量量好生不好?”

陳京墨此刻就揹著手站在街角處,眼看著另一個自己在同揹著竹筐子的張喜說話,張喜依舊錶現的老實而淳樸,而另一個陳京墨也同他之前表現的那樣主動開口提點了這傻孩子幾句。

在陳京墨本來看來微不足道的幾句話給張喜帶來了繼續留在京城的信心,這一夜,張喜抱著雙自己釘的木屐就這麼躲在簡陋的棚屋裡哭了一宿。

他有一肚子的苦水一肚子的委屈想找人說,但是等天亮的時候卻到底沒有將那份已經寫好的家書寄出去。

幹一行便要愛一行,他生來便愛做這木屐,入了這行當自然也要努力做到最好的。

想通了這點,瘦得都脫了形的張喜硬是在京裡紮根下來了,之後更是用了足足五個年頭才將自己原本還未到家的手藝給琢磨了出來,並將溪澗木屐的店鋪在十年間開滿了京城。

此後衣錦還鄉,人人稱他為釘屐郎已經是幾十年的事了,可這些卻偏偏像是一段漫長的記憶一般被陳京墨一點點地看在了眼裡,更甚至他彷彿親自經歷了一般。

“我張喜一生唯獨感念兩人,一個是我的老母親,另一個便是那位落雨天時我碰上的心善先生,只可惜此生都再未能得見……”

老邁的釘屐郎張喜終究帶著遺憾離開了人間,這一次陳京墨依舊站在一片古樸的屋簷下,只是淅淅瀝瀝的雨點正不斷地滴落到他的掌心。

沒帶傘的陳京墨只能這麼幹站著,灰衣烏髮的他看上去面容清俊雍容,隔著那薄薄的圓片那雙蜜色的眼睛帶著絲不易察覺霧氣,將他整個人襯得朦朧而失真,遠遠地望過去倒像是副畫似的。

他還是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這個奇怪的夢的原因,但是他似乎已經猜到自己可能正身處一個人的過去。

一直以來都在為物質生活的滿足而不斷的工作,擁有無數財富的同時陳京墨卻從沒有過過一天的舒心日子,然而這奇妙的遭遇卻讓他頭一次體會到了人為理想而活終有所得時的幸福和滿足,而就在陳京墨若有所思地想著這一次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會從夢裡醒過來時,他忽然就聽到巷子頭傳來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木屐落在地上的聲音很是清脆,踩著水花的時候像是首南方姑娘哼唱的歌謠,髮梢溼潤的陳京墨轉過頭來時,雨霧深處也正款款走來個人。

他一時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卻能依稀看到那人披散在肩上的白髮和那雙灰白色的眼睛。

視線所及,雨中有隻花朵一般斑斕的蝴蝶在那個人的前頭為他引路,而時間彷彿也在這一刻停止了一般,陳京墨一時間只緊緊盯著那人,他想看清楚他究竟是誰,然而意識的模糊來的那麼忽然,陳京墨在倒下去之前只覺得自己被輕輕拉住了手……

“原來他就是我之前一直在找的那個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不然我肯定只對付你哪會找他麻煩了啊!當初要不是這位先生幫了我,那我肯定就回鄉下幫我母親種地去了……誒,不過這位先生怎麼會出現在百年前又會幫了我呢?難道是他眼睛裡的那個東西!”

嘴裡興高采烈地大喊著,釘屐郎眼見鄭常山將陳京墨從自己的過去中帶了回去也徹底安了心,他怎麼也沒想到陳京墨竟是自己生前一直尋找著的那個大恩人,眼下更是同身邊活蹦亂跳的小木屐們高興的手舞足蹈。

而驅使著另一塊莊周蝴蝶鏡好不容易將陳京墨帶回的鄭常山此刻也是鬆了口氣,只是望著背上熟睡中的陳京墨那雙頜上的眼睛,半響鄭常山還是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撩了撩溼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