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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有所值。但如果花錢修了船,官司又破費,船雖下了水,而機器不爭氣,河沙撈不上,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最終我覺得這船修也不是,不修也不是。

我多次請示,這條船怎麼辦?領導也很為難,但又沒有別的辦法,最終表態先修好船再說。修船實在不是我的所願,但又別無選擇,只有姑且為之,邊修船邊想輒。

我從機械廠請來幾個工人,先把機器拆下來移到碼頭上;然後與班主任聯絡派了一個班的高中男生把木船拖上岸;再到造船廠請來幾位師傅,給船大動手術。

船剛剛動工修理,附近就傳出了一種聲音:“嗨!一中修船,我看他到哪裡取沙!”船未修好,就有人出來叫板,我感到這是不祥之兆!

正在此時,我聽說有人想承包這條船。這對我來說無疑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我立刻委託傳話人約見這位陌生老闆。

此人姓傅名紹文。見面後的第一印象是年輕,機敏,見識廣,有承包經營能力。更讓我感興趣的是,他還是我們楊校長的親戚,稱楊校長姑夫。我想,由他承包至少楊校長對其有一定的約束力。有這層關係,量他不敢亂來。只是不知道楊校長會不會支援他承包?如果楊校長反對,事情肯定告吹。

我問傅紹文:“小傅,你姑夫知道嗎?”

傅紹文說:“我到縣城時間不長,還沒去過姑夫那裡。”

我心裡暗暗高興,決定打通楊校長這一關節,促成承包成功。說不定藉助承包人的力量會讓死船出現生機。

首先,我們共同商定,修船經費由雙方負擔,甲方(一中)已為修船付了一部分現金,剩下的不足部分均由乙方(傅紹文)負擔。船修好後由乙方組織生產,並向甲方按期交納一定承包費。接著,我就找楊校長彙報,並特別強調,請校長不要給傅紹文潑冷水。我說:“如果你把傅紹文吹了,我就辭職不幹。”他雖然不太贊成,但駁不下我的面子,也就勉強預設了。

儘管我與傅紹文的協商基本達成了一致,但是我仍為船的出路擔憂。

當修船快要完工,我心裡愁雲不散的時候,又有一位姓胡的老闆找上門來,想與我們聯營到新餘去採沙。據說新餘沙源豐富,建築用沙供不應求,而且價格也比本縣要好。更為重要的是小胡老闆是新餘本地人,他的父親是沿河某鄉的領導,船到新餘就在他的河段採沙。與他聯營,就可避免在本縣採沙的諸多困擾。

經過一番考查之後,我們的談判很順利,三方很快達成了協議。機械船由原來的傅紹文一人承包改為由傅、胡二人共同承包,校辦廠派剛調來不久的黃德輝老師赴新餘協助承包人操作,並監督合同的履行。

搭上校辦廠的全部家當,總算把船維修組裝下了水。但柴油機早已被盜,需要配置;掛槳機也鏽損報廢,需要更換;變速箱又不知什麼時候不翼而飛,需要重灌;加上船開新餘的柴油,一路的其他費用開支,算起來,船到新餘至少還需兩三千元!

可是,校辦廠已是山窮水盡,向學校要又不可能。為了成行,我只得動員有關人員各掏腰包,許諾先借後還。我是廠長,首先瞞著妻子偷取了家裡僅有的三百元存款(至今妻子不知);黃德輝老師也拿出了七百多元現金(我與黃德輝的錢至今未還),其餘不足部分由承包方自負。七月一日趁著錦江梅雨水滿,船總算啟錨出發了。

船到新餘,形勢確實喜人。機器未響,立足未穩,就有不少人前來訂購河沙,並當場預付定金。面對大好形勢,我仍然憂多喜少。憂的是機船修好後,匆忙上路,未作充分試產,機子效能如何沒有把握。萬一機器不能正常運轉,河沙打不上船,豈不是勞民傷財,空忙一場?但心裡還是抱有一線希望,如果機器能掙扎著轉動,只要撈得上沙來,其效益無多有少,也不枉這段時間的辛苦。

第二天鳴爆開機,旁邊十多條運沙船排隊等著裝沙運石。可機器沒轉幾圈就熄火斷氣了。連續幾天都是活短死長。一天到晚,不但沙子撈不了幾勺,就是卵石也上不了幾塊。那些老闆們見這兒不是養家的主,吵著退回了定金,一鬨而散。而我們的那條船孤伶伶地躺在江心,就象一個早已生命垂危不治待寢的老人,根本無動於醫生的救藥和親人的呼喚,始終不現絲毫轉機。更為致命的是,不到半個月,機船又沉入了江底!

見此情景,新餘的小胡老闆很快就退出了承包,結帳散夥。破船又回到了傅紹文一人手中。小傅惜於已經搭進的老本,仍不死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船打撈上岸,自己投資再作一番修理,並將木船換成鐵船。下到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