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吟本來就不太想管他爹,他關心的更是老奶奶會不會因為擔驚受怕而出了問題。聽到是此情形,著急也無用,走一步算一步吧。而此時鳳吟卻低估了他爹,他爹爹也是這個想法,是自願被綁的。
這就應了船大難掉頭,家業越大越容易欺負人,卻越容易被要挾。若是賤命一條,來去自由,也就少了這些煩惱。而求人不如求己,人家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一個不小心就成了人家的利用之物而無能為力。
這話實際不假,想那胡光墉多大的排場,那是紅頂商人,跟國家要臣哥們義氣,多大的買賣,多少房太太,出手多闊綽,不也是瞬息即滅,成了官場鬥爭的犧牲品。
這張伯芳小小年紀懂得辨察這些細節,肯定是有高人傳授。鳳吟就現,張伯芳的談話內容似乎只圍繞著兩點,一是地方的安危榮辱,一是那些南方人的武學造詣。
關於南方的拳法,鳳吟只隨著三魁得知過一些,特別三魁講過一個陪同太平軍要員的隨從,腰馬功夫很是了得。是少林硬橋鐵馬一脈,又絕非是嵩山少林所出。再就前日打擂那個著藍布花衣的外族男子,都讓人耳目一新。
商丘之地為中原之南,過了江就是兩湖,門內有句話叫做“拳不往北打,劍不往南劈”,這也是南北拳路的大概對比。實際這個南,是說得武當之南。
把計拳是先有槍後有拳,八極**槍門也有句話,“黃河以北任你扎,黃河以南屬夏家。”這話實際來自五代評書,是說的**槍前身的**槍。
大意就是當時使槍的好手很多,但出類拔萃者為八母**槍,從這子侄輩又分出若干,後來又合了六家名槍,又為**,是楊家梅花槍,壓住了當時幾家名槍。但說道頂是一個老祖宗,都出自夏家北霸**槍,不過所學多多少少有出入。
大意是說雖然後邊貌似完善,但根基之法還是那些,老祖宗留一手,後邊也得花大本事彌補。而傳至八極門槍門時就有了這句,意思是說要敬祖,不能忘本。
說不是正史,是因為夏家也有一怕,也有夏家不敢扎的,就是“江南有羅家”這句,羅家就是羅成了,關於他的評書故事很多,但倒地是怎麼回事,你說怎麼回事?
所以就是個言傳典故。這其中還有老令公楊無敵為了越父親的槍,棄槍而學刀。而到了六郎那,又學會了槍。繞來繞去還是那套說辭,得了好傳承,下苦功夫練,往正道了琢磨,方能舉一反三而成大器。
這裡就有牽扯到德的地方,無德心不正,心不正則思路不正,要麼練不出來,要麼誤入歧途。
典故都是勸人向善,出於此,那真假也就那麼回事了。
所謂思路不正,比如還不知道那槍怎麼回事,就去揣摩夏家跟羅家怎麼回事,肯定不行。不過南方的棍法,是槍棍,這是很容易看出的,都是一個頭的用,但這當與那夏家羅家沒關係,跟他們的地利環境關係很大,南舟北馬。
袁鳳吟為人嚴謹,他所謂不知道某家某拳,實際不是真不知道,而是不知道底細。練拳的多了,不能看見是個人練就說見過,得知道底細,確實顯了功夫,那才算見過。
所以針對張伯芳說這些個,鳳吟心裡就有了底了,應該是小念頭一百零八點,跟俠拳或是洪拳。就北方名拳,就他們想學也不一定能學到,何況他們還不想學。
“少當家,那幾個人裡邊有好些個厲害角色,他們是南方人,但是拳法卻是長橋大馬,硬砸硬磕。”
“拳為制人殺敵之法,制人者先得不制於人,不制於人必有專長。所練拳法,不過是取長補短揮之法,補短為長彌補不足之法。你說這二路拳都有偏頗,不足為慮。”
“這是什麼道理?形意拳有什麼不同嗎?”
“形意是一箇中和之體,當然不同……”剛說到這鳳吟突然感覺不對,這孩子明顯是豁出去了要引自己講拳。兩膀一翻直接將張伯芳倒掛著抓舉起來,一撒手拋下,長伯芳那心隨著身子忽閃一個起落,腦子當時就空了,掙扎都無力。就在將要觸地之時,被鳳吟一抄托起,而玩個玩偶一般。
長伯芳登時就出了一身冷汗。
袁鳳吟也沒怪他什麼,問:“他們中是不是有人提著窄而直的劍形軟刀?”
“是!”
“有提長棍者?”
“是。”
“其餘多為朴刀?”
“是。”
袁鳳吟一咬牙,真沒想到能不小心惹到他們。
“伯芳,說實話吧,我不怪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