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她那秋水盈盈的雙瞳帶著憐憫與悲切,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好像我已經慘到極致,連與我素無交情的她也來可憐我。
劉婕妤終於還是開口了,“本宮在那熱鬧的宴會上,就是忽然想起了你,才偷偷地跑出來的,反正也沒人注意我。”說到這,她有些為自己傷心,她試探地看了我一眼,道:“有些話,我還是想說,你的處境比我可憐千倍百倍,如果我不將事情告訴你,我的良心難安啊!”
我冷笑道:“你突然說出這些話,突然對我這麼好,我的心也不安啊!”
她像是下定了決心,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要說的。那日我閒來無事就讓宮女彩盈陪著,四處閒逛,不巧就逛到了收放貢品的珍寶閣,我瞧見……我瞧見徐昭儀身邊的宮女湘雨不知怎麼賄賂了侍衛,偷偷摸進了珍寶閣,當時我知覺的她行為詭秘,有些奇怪,也未作細想,可自從你被冤枉後,我就越想越不對勁。還有,當時我和彩盈躲了起來,正當湘雨出來時,德妃娘娘身邊的一個小宮女剛好從另一邊走來撞見了湘雨,沒想到就在你出事那天,那小宮女莫名其妙的死了……德妃娘娘素來不喜多事,更何況她也不知道其中內情,那小宮女也草草安葬,可是……我知道啊,我知道她為什麼會死!”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劉婕妤的話如利刀挖進了我的心裡,本來已經心如止水只盼望出宮的我,那層傷疤又被揭起,還刺得更深。殘忍的事情扼殺了我心中最後一點希望,我朝她大吼著,雙手捂住了耳朵,拼命地搖著頭。
她卻還在說著,“我……我人微言輕,實在是說不上什麼話,況且當時我說出來也不一定有人相信我,皇上……那麼寵愛徐貴妃,怎麼會相信我的話?而且還有可能覺得是我在冤枉徐貴妃。”
我朝她吼道:“你不覺得你現在對我說這些話很殘忍嗎?”
她道:“殘忍嗎?難道看著你被冤枉了你還不知道冤枉你的人是誰,看著你因為別人的陷害每日都坐著苦工,這樣就不殘忍嗎?”
我用力地捂住耳朵,乾涸的眼淚又唰唰地流出,“不!我不要聽!你不要再說了!”
她走過來,用力掰開了我的手,低頭道:“你看看你的手,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你看看你原本姣好的面容現在是什麼樣子?你還說我殘忍?你好好想想,你被帶走的那一天,你對著徐貴妃哀求,她是什麼表情?這些日子以來,她看來看過你嗎?她現在正懷著龍種享受著一切榮華富貴,她計謀得逞後早就把你拋諸腦後了!”
我抱著雙膝,哭倒在地,“你為什麼要來告訴我?我寧願永遠都不知道!”原本便想了很多,只認為她是自私,為了求得自保,不惜與我撇清關係,毫不顧念姐妹之情,當然我也埋怨傷心過,將她的不是一遍遍在心中數落,我已經說服自己她就是那樣的人了,現在劉婕妤向我走來,推倒了她以往的過錯,重新造了一個更讓我心寒、心痛的她,可是……我寧願都不知道啊!
原來姐妹之情在她心裡從來都是不存在的,我只是個利用完了就可以丟棄的棋子。
我怎麼……也不敢相信!
劉婕妤蹲下身來,輕聲道:“我知道你現在也惱恨我,怨我不該告訴你,但是……這些話我不得不說,你就當是我自私吧,為了自己好受,不惜讓你如此難受!可是你願意就這樣了此殘生嗎?讓冤枉你的、陷害你的過著好日子嗎?好了,我話就到這裡了,你願不願意相信都由你,我走了!”
我慢慢地抬起頭來,抹乾淨了臉上的淚珠,“我憑什麼信你?你我的交情值得你告訴我這些嗎?”
她手扶著門把,轉過頭來,“我知道你會有此一問,據我估計,趙妃雖然表面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一定也知道些什麼,你可以想辦法向她求證!”她開啟門,重新戴上了帽子,裹好了斗篷,直到身體都隱入黑暗中,才走進了夜色裡。
姐姐、徐昭儀、徐貴妃、花蕊夫人,我是從未真正認識過你麼?若是劉婕妤的話屬實,你要我如何做?我曾經為了你,覺得接近孟昶都會良心不安,我曾經為了你的一句話,認定了高彥儔,我曾經會為了你的安排,謀劃著出宮。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知道我聰明不如你,美貌不如你,什麼都不如你,可我心裡是一直敬愛你的啊!這種傷痛如此之深,如果事實證明是你害的我,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小梅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僵坐在地上很久了。她焦急地扶起失魂落魄的我,揉著我身上,問道:“怎麼了?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