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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是往“快閣”這塊招牌上狠狠糊了一層黑泥,當此之時,謝道恆無論如何也要留下這幅《觀音坐蓮圖》來。

聞言,吐出心中那點兒鬱氣的唐離微微一笑,手指翟琰道:“這幅劣作,在下已經贈予翟兄,少東該找他說話才是”。

謝少東聽唐離如此說話,頓時輕籲出口氣來,復向唐離一拱手後,轉身對翟琰嘿嘿一笑道:“前些時候才知,我家那老爺子居然還藏有幾瓶開元二十一年的富平石凍春,拼著將來受罵,我今天也給它挖出來,只是這幅《觀音坐蓮圖》,老翟你看……”。

一聽到開元二十一年的富平石凍春,又懶散著坐下的懷素頓時眼神一亮,不等翟琰開言,他已是搶著揮手道:“別事休提,速去拿酒來!”。

“這和尚倒是會慷他人之慨”,翟琰沒好氣的看了懷素一眼,對謝道恆嘿嘿一笑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挖酒來!”。

看著謝道恆匆匆而去的身影,翟琰向唐離哈哈一笑道:“富平石凍春本已天下春酒之首,開元二十一年所出更是其中極品,早已是有錢難買之物,今天算是託你的福了”。

翟琰剛一說完,懷素也是點頭稱是。

三人邊隨意說笑閒話,邊等謝道恆抱酒而來,只是既聞有這等好酒將至,剛才還是樽不離手的懷素和尚卻再也不碰那酒樽一下,一邊還頻頻向亭外張望不已,他這模樣只看的唐離心下竊笑不已。

約等了兩柱香的功夫,就見謝道恆緣路遠遠走來,他也不顧那隻黑陶酒甕猶自帶著土泥,只如同稀世珍寶一般,緊緊抱在懷中。

“你看他那樣子,怕是抱兒子也沒這麼小心過”,看著謝道恆小心翼翼的模樣,翟琰調笑說道。

“兒子可以多生,但似這等美酒喝一甕就少一甕,自然比兒子貴重的多了”,自謝道恆出現,懷素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他懷中的酒甕,順口接了這麼一句,忍不住的他已起身向亭外迎去。

耳聽此話,斜依而坐的唐離微微一愣後,饒是他性子淡,也忍不住大笑出聲道:“妙語,誠然妙語!”,而那翟琰也是相繼大笑出聲。

亭外,謝道恆見懷素迎來,只是抱著酒甕不肯撒手,一路上了亭子後,才喘著氣兒道:“開封之前,和尚、老翟你二人還需應我一件事才行。”

“說,說,什麼都依你”,見謝道恆只是按住酒甕不撒手,懷素不等翟琰說話,先自急切答應道。

“我知你二人交遊廣,但既飲了此酒,關於今日唐少兄這《觀音坐蓮圖》的尷尬事兒,就不能再外傳,否則壞了快閣的招牌,就是老爺子肯饒,我也對不起亡祖”,揮手撥開懷素伸過來的手,謝道恆鄭重其事說道。

“一切都依你”,酒已到眼前,翟琰也忍不住了,口中應了一句,他人已起身向酒甕走去。

泥封揭開,淡淡酒香傳來,唐離注目樽中,只見這酒色呈純碧,清明澄澈,分外誘人。

“好酒,著實好酒!”,搖晃著腦袋說出這一句,懷素竟不似剛才般狂飲,而是改為輕呷。

舉樽小喝了一口,唐離但覺這酒味的確是醇,但若真論味道,倒也並無太多出奇處,怕自己感覺有誤,他低頭再喝一口,卻依然沒感覺出太多異常來。反觀翟琰三人,此時已是滿臉陶醉神色,尤其是懷素,竟然連雙眼也都閉上了。

許是感覺這酒太好,剛才還是熱鬧的亭子中,現在竟然寂靜的很,翟琰與懷素居然都不發一言,只是小口小口,卻又連續不斷的呷酒。

唐離自後世以來,就是每喝酒必要吃菜,否則最是易醉,無奈懷素這等唐人卻全然不是如此,此時有心少飲,卻得謝道恆頻頻相勸,如此幹喝,只兩盞茶的功夫後,他已感覺腦中隱隱昏沉起來。

眼見甕中酒已過半,適才一直不曾開言的謝道恆突然出言道:“難得今日如此佳會,三位豈能不施展妙手,几上筆墨已備,且由唐少兄作畫、老翟著色,和尚草書以記其事,豈不妙哉?”。話剛說完,他也不等眾人答覆,已自起身向書幾鋪紙。

聽他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唐離雖已半醉,也感慨此人不愧是快閣少東,實在太懂得抓時機。

“飲酒以養性,草書以暢志,今日既有如此美酒,又有顏吳高徒在側,正應如此才是”,懷素一口飲盡樽中美酒,首倡此議。

“請吧!阿離”,這說話的卻是翟琰,酒至半酣,此時他的臉上神情也滿是躍躍欲試。

帶著三分酒意,興致大動的唐離也不推辭,淡笑起身向書幾走去。

手握羊毫,正不知該畫什麼為好的唐離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