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交易,使他大開眼界,廣交朋友;祖父、父親的蒙難,刺激他毅然擺脫常人的平庸生活,踏上了王者的征服之路。但更關鍵的因素還在於他實現了“四合”一天時、地利、人和與己合。
首先是天時。司馬遷說:“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天,可以理解為“上天”、“天命”、“天道”、“天意”、“天時”等,這裡說的天,主要是“天時”。天時有大天時,有小天時。魏源說:“小天時決利鈍,大天時決興亡。”孟子說:“五百年必有王者興。”五百年是個概數,三百年也會有王者興。明末清初,中國歷史的“天時”,到了一個大動盪、大變革的時期。當時的世界上,俄國尚未東越烏拉爾山;葡萄牙到了澳門尚未對明朝形成威脅;日本豐臣秀吉侵略朝鮮失敗;女真東面的朝鮮,外禍內亂,衰落不堪;西面蒙古,四分五裂,林丹汗孤立;北面扈倫,彼此紛爭,貝勒落馬;南面大明,南倭北虜,內憂外患,極度腐敗。總之,努爾哈赤處在了三百年一遇的大天時。
同時,努爾哈赤在戰爭中還善於利用天時。薩爾滸大戰的勝利,原因之一就在於得天時。當時赫圖阿拉地區大雪封山,江河冰凍,明軍四路出師,長途跋涉,山路崎嶇,叢林密佈,冰雪封路。沒能按原計劃如期合圍赫圖阿拉,後金熟悉地形,便於設伏,分路出擊。努爾哈赤巧妙利用天時,在明軍形成合圍之前,集中兵力,逐路擊破,奪得了勝利。
再說地利。地利主要指地形、地勢、地域。赫圖阿拉是一個山水環繞、氣候溫溼、土地肥沃的寶地,那裡西距撫順二百里,既為關山阻隔,利於暗自發展,又有大路通達遼瀋,利於驅兵進取。努爾哈赤在這裡建立並擴大基地,是深有戰略眼光的。這個基地後來發展成東到日本海,東北到庫頁島,北跨興安嶺,西到青海,西北到貝加爾湖,南到長城的廣大領域。這裡有糧食、皮毛、人參、林木、礦藏,可以形成一個獨立的自給自足的經濟體系,這是大的地利。
努爾哈赤不僅在戰略上善於利用這種大的地利,而且在戰術上善於利用小的地利。以沈遼之戰為例,明軍本來依靠瀋陽、遼陽兩城,佔地利,努爾哈赤在平原攻城,不佔地利,但努爾哈赤設計將城裡的明軍誘出城外,進行野戰,發揮騎兵特長,變不利為有利,取得了勝利。
再次是人和。人和主要是指人際關係的和諧,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當時的政治舞臺上,以後金努爾哈赤為一方,明朝萬曆、泰昌、天啟帝為另一方。明朝皇帝對北方少數民族政策的基本點,是一個“分”字:分而弱之,間而治之。分則弱,合則強。努爾哈赤針鋒相對,採取了一個“合”字。他對蒙古的撫民固邊政策,便是典型的“合”字方針。這裡再舉兩個例子:
其一是關於葉赫老女的事。葉赫老女是葉赫貝勒布揚古的妹妹,可能長得比較漂亮,為了聯絡建州,十三歲就許給努爾哈赤了。但是許完之後並沒有把她嫁過來,而是隨後又許給了哈達的貝勒,輝發的貝勒,烏拉的布佔泰,結果這三個部落被努爾哈赤滅掉了。布揚古又把妹妹許給了蒙古喀爾喀達爾漢貝勒的兒子,叫莽古爾岱,建州得到這個訊息後,貝勒們非常氣憤,認為這個女人許給努爾哈赤已經二十年了,現在又把她許給莽古爾岱,真是奇恥大辱,要發兵把她奪回來。努爾哈赤卻說:“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可以打他,可為了一個女人打他不好,這個女人許配給我,我都沒有那麼生氣,你們那麼生氣幹什麼?”
結果三十三歲的葉赫老女就嫁給了蒙古的莽古爾岱。這件事情反映了努爾哈赤以大局為重,以和為貴,妥善處理各種人際關係的藝術。
還有一件事,努爾哈赤率軍攻打翁科洛城,被對方的鄂爾果尼一箭射中,鮮血一直流到腳面。努爾哈赤繼續堅持戰鬥,這時又有一個叫洛科的人,一箭射到了努爾哈赤脖子上。那支箭帶反鉤,努爾哈赤往下拔箭,立刻血流如注。他拉著馬韁從馬上摔下來後就休克了。後來攻下翁科洛城,鄂爾果尼和洛科都被抓到了。部下要對他們施以亂箭穿胸之刑,這是當時最殘酷的刑罰。努爾哈赤卻說:“兩軍對壘,他們是為自己的主人來射我,這樣的勇士太難得了。”於是努爾哈赤不僅給兩人鬆了綁,還都授了官,別人一看,原來射他的人都可以寬宥,都可以授官,那他自己的人,只要做出成績就更可以做官,更可以升官了!努爾哈赤就是這樣善於調和人際關係,使大家同心協力,在戰場上勇敢殺敵。
最後是己合。雖有天時、地利、人和,若沒有己合,事業也不會成功。己合主要是胸懷開闊,心境豁達,能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