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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卻聽他嘆息著續道:“以後還會有更好的時光的。”

“嗐……等皇太孫的威脅徹清了,大概,是可以好一些吧!”郭臨一屁股坐下,環住雙膝。

“你不想做將軍,做京兆尹嗎?”

“我……”

“阿寧,不想做,便不做吧。”

郭臨詫異地回過頭,七皇子微微一笑,抬手朝溪水扔出一個石塊:“從今以後,你無須有任何顧忌!”

郭臨怔住,良久才道:“你說什麼?”

“只要是你所想,拼盡一切我也為你辦到。”七皇子側眸嚴肅地凝望著她,眼底的深情潺潺若水般溢開,“‘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阿寧,與你重逢的這一日,我已等太久了。”

呼吸頃刻間停住了,鳥啼蟲鳴的聲響在耳邊放大。可即使這樣,也阻攔不了他的話語在四周回放。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阿寧,與你重逢的這一日,我已等太久了。

……

“呵呵呵,”郭臨乾笑著站起身,“七殿下,我們出來好一會兒了,這就……”

“阿寧。”

一道高揚急切的琴音忽地在此刻傳來,曲調婉轉撩人,滿滿的情意暗蓄。郭臨一怔,目光猝不及防跌進七皇子的瞳孔。雙手被他抓住,力氣之大,不容她再躲。

“阿寧,我……”

“君意沈!”她突然沉聲喝出他的名字,將他無數的話語堵了回去。

隨後她掙開雙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循著琴音穿過稀疏的竹林,一眼就望見了那個倚竹而坐、架琴膝間的男子。長髮徐飛,白衣勝雪,眉眼如畫。

仿若世間最好,萬般獨美,都已在此處。無論是景,是琴,還是人。

郭臨邁步站到陳聿修的面前。風蕭瑟,吹過枯葉飛掠琴絃,掃出輕微的雜音。他毫不在意,指尖輕挑,撥出下一個音。

然而琴聲戛然而止。一如上元節的畫舫,同一首《鳳求凰》,被同一人的手按住了琴絃。

陳聿修的笑意僵在眼底,他徐徐仰起頭,和她對視。

毫無波瀾,毫無怯懼。她直接又冰冷地盯著他,瞳孔幽暗深邃,沒有一絲溫度。

“……連你,也要逼我嗎?”

四周是如斯的喧譁,林間沙響嘈雜不斷。然而亦有深淵般的空靜,靜到人心發慌,靜到五感皆無。普天之下,除了對面的那個人,再也沒有任何存在。

可那個人卻鬆開手,指尖垂下劃出一串低迷的琴音。毫無留戀地,怫然而去。

第92章 與你真心

山路來時,頗覺難走。可到當下一心要離開,尖石利棘也攔不住。

郭臨憋著一口氣,不住地往山上攀登。方才還遠遠望見的皇覺寺廟宇,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近前。她腳下不停,徑直順著牆面繼續走。

偏偏走了許久都沒有見著門,郭臨久病初愈,清晨出門活動到此時,已是精疲力竭。背靠著牆壁,輕喘幾口氣,便緩緩滑坐在地上。

雜亂的思緒湧上來,她痛苦地埋下頭。然而下一秒,手臂突然一緊,卻是被人抓住了。

郭臨猛地抬頭,見著來人,頓時不耐:“你怎麼……”

“我就是在逼你。”

山風嘩嘩地吹掃起落葉,有幾片甚至飛撞在他身上。他的胳膊撐在她耳畔,寬大的衣袖擋住風沙,頑固地撐出了一片天地。

“我若是不逼你,阿臨,你要把自己隔絕在這身男裝下到什麼時候?”

郭臨氣得發抖,抬掌過去推他:“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陳聿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面龐逐漸抬起,露出異常強硬的神情。郭臨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呼吸不由一窒,但仍舊倔強地瞪著他。

牆內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似乎有僧人行到此處。郭臨撇開眼,不想在這當頭繼續和他吵。

可不料牆內的那兩人居然停在此處說起話來。

“剛剛在殿前,張懷兄遞來的紙條上面說了些什麼?”

“說的是京城的訊息,月前作為漠北使臣出使我國的那個漢人高徹辰,已辭去漠北官職,投效我朝。”

“哦……他訊息這麼遲啊!要我說,與其說是投效朝廷,還不如說是投效太孫殿下。”

郭臨微微一驚,聽出這二人蘇杭口音,顯然並非皇覺寺僧人,該是前來上香的香客。

“一晃過去了有八年吧,郭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