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眸光復雜的很,有憐惜,有愧疚,更多的是惱怒,是想要毀滅一切的仇恨。
寧熹光:這又怎麼了?
寧熹光:元帥大人你戲有點多啊。
傅斯言視線轉移到皇帝身上,那眸光陰沉沉凝的很。
寧熹光覺得,元帥大人這時候的視線,怎麼好似在看一個敢在他頭上作威作福的蠢貨。他不高興了,所以要收回自己賜予這蠢貨的權柄,將這個蠢貨一腳踢開!
不知為什麼,寧熹光心裡就有種直覺,身為隆元帝的記憶,在元帥大人身上覺醒了。
他方才看她那一眼,寧熹光仔細體會過後,就明白了其中深意。
他惱怒當今帝王,不是因為他曾虧欠了他,而是因為,他讓她下跪了!
她從未對誰屈膝,哪怕上一世,哪怕他還是那個英明神武的千古一帝時,都捨不得她有絲毫委屈,不能忍受她在任何人面前彎下傲骨,可是如今呢,他愛之入骨的女人,對另一個男人行了跪禮,這簡直不能忍。
寧熹光念及此,突然人忍不住抿唇一樂,眉梢眼角都透出快慰的神色。
林家的大夫人見狀,連忙拉了下她的衣袖,好笑的打趣她說,“知道你們小夫妻恩愛,只是現在可不是走神的時候,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到了,之後指不定就喚誰過去說話了,且驚醒著些,打起精神應對。”
“是,都聽您的。”
寧熹光隨著林大夫人去了女眷的所在地,太后娘娘果然已經召見起命婦寒暄起來。
其中有大皇子妃等幾位皇子正妃,還有幾位親王妃,幾位郡王妃,幾位長公主,幾位皇家小輩,包括公主、郡主、縣主等人。總之,都是一等一的人上人,那裡的人身份家世都夠硬,也都非常上得了檯面,相比之下,寧熹光只是個側妃,自然就沒有那個榮幸被太后娘娘召見了。
也因為今日狩獵才是大事兒,所以太后娘娘只是和諸位貴婦簡單寒暄幾句,隨即便讓年輕一輩的散了。
太后娘娘脾性溫和,看著也好說話,仔細囑咐諸位貴女,“稍後想騎馬的可以騎馬去獵場轉轉,只是不要深入。若是想狩獵的,最好讓父兄作陪。”
還笑彎了眼睛道:“如今雖說對於閨閣女兒家的規矩,比以前要求的嚴了些,但那都是針對平明百姓的家的女眷,和咱們關係不大。咱們大新的貴女,不說要能上陣殺敵,最起碼獵場行獵還不是問題。哀家今日就設個小局,若是稍後哪家的姑娘獵到的獵物最多,哀家有賞。”
順手從頭上拔下一根,璀璨華麗的黃金鑲紅寶石的鳳凰銜珠釵,說道,“哀家就拿這個當賞頭了。”
太后娘娘都如此有興致設局了,其餘諸位親王妃、王妃,自然要捧場。於是,這個添塊玉佩,那個拿出個鐲子,或是耳環,或是戒指,現場熱鬧的不行,不過片刻,那裝著賞頭的托盤,都被塞滿了東西。
這麼多貴重珠寶,還都是有說頭有來歷的,換誰都眼饞。
沒見之前只是為了捧太后的場,表示要下場一試的諸位貴女,現在都已經磨拳搽掌,準備大顯身手了麼。她們都已經迫不及待去狩獵,好贏回一籌,將這麼多貴重物品多收入囊中呢。
太后這邊貴女們的積極性都被調動起來,朝臣那邊,此時也傳來很大的動靜。
太后看過去,便有一位氣派的老嬤嬤走過來和太后娘娘解釋,“陛下想要親自下場圍獵呢,只是大臣們憂心陛下安全,現在正在勸說。”
太后娘娘聞言一笑,“陛下還當他正是壯年呢。也罷了,陛下自來就是個執拗的性子,做好的決定誰都反駁不了,他既然想去,那些大臣肯定勸阻不住,最後陛下肯定要去狩獵的。哀家也不說其他的,掃陛下的興,只是還要陛下多帶些人手才是。”
那嬤嬤恭敬應是,就去了皇帝那邊,傳達太后娘娘的話了。
之後御駕啟動,所有大臣和皇子都跟著陛下下了臺階,太后也囑咐諸位貴女,“都去玩吧,且注意些安全,身邊帶足人手。”
寧熹光也順勢離開了。
她眼尖,又一直注意著元帥大人的動靜,所以下了臺階後,直接就尋到了他。
這時候陛下等人已經進了林子,隨行的除了兩位老大人,其餘都與陛下分散開了。想來是陛下嫌人多麻煩,諸位大臣和皇子也不想掃了皇帝雅興,便都識趣的退了。
眾人分開行動,誰人在做什麼就不是很招眼了。寧熹光見元帥大人和與他寒暄的一位大臣分開,就緩步走了過去,對著他嘿嘿笑。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