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上回他差點對三爺做出斃命的事來,李敏對著他,最多也不過口角上冷嘲熱諷,實際上正是知道他心裡其實很虛。
“主子,既然你都討厭她,何必來找她?”
“我只想確信一件事。”或許是這句話給了高卓勇氣,高卓邁開腿,伸手在大門上一推。
沉重的木門並沒有鎖上或是閂上,但是推的時候有重量肯定有些費力,開啟的門聲,很是沉悶,像是錘子打在人的心頭。高卓吸口氣,宛如在負擔這個沉重的壓力。然後,帶著順武走進了黑漆漆的院子裡。
風裡,貌似傳來一種殘留的血腥味的味道。高卓和順武一邊走,一邊毛髮都可以豎立起來。
“這裡發生過什麼事嗎?”高卓小聲問。
這裡確實是發生過激烈的械鬥,哪怕有人之後清理的現場,殘留的血腥味,卻是實在地存在著的。
順武藉著頭上那點月色,在王府裡的石頭路邊上,檢視那些沿邊的植被。冬天萬木凋零,枯竭的草被,被白雪覆蓋著,偶爾漏出一些黑泥。殘留的血,滲入黑泥裡好像一雙雙恐怖物體的紅眼睛一樣,幽幽地看著來往的人。
高卓摸住胸口,感覺裡面的心臟都揪了起來。
前面,忽然咿呀一聲,貌似有什麼飛影閃過,高卓直接發出了一聲尖叫。
男人叫起來的聲音,真的是,比起女人,更加令人覺得恐怖。
是前面的屋門開啟以後,從裡頭走出來了一個人。
高卓瞬間蹲到了地上,採取一種好像孩子似的自我保護形式,叫:“你是誰?”
“來找我們家少奶奶的嗎?”
夜裡黑漆漆的,沒有燈籠,都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唯一可以確定的,只能是對方的聲音,女的,一個丫鬟。
高卓嘴巴里吸了吸自己臉上流下來的液體,不知道鼻水還是淚水,問:“你活著?”
“奴婢當然是活著的。”其實說話的人是紫葉。紫葉不解地眨著眼睛看眼前這個蹲在地上的高卑國三皇子。
當這對主僕來到付親王府時,他們的人,都第一時間發現了。為此,內部還眾說紛紜了老半天,想這個三皇子突然跑到這裡來幹嘛。誰不知道,高卓在充當使臣帶他們從大明到高卑的路上,對李敏的愛馬使過壞,明顯,對李敏的感情不怎麼樣。
討厭李敏,那是,想趁亂來付親王府殺人了?可李敏不是死了嗎?他來這裡殺什麼人?
更何況,高卓身邊只帶了一個順武,憑他們兩個的身手,實話實說,都不足以應付李敏的侍衛。
古怪的人。原先只覺得這個人好像針對李敏,讓人厭惡。如今,這個人打著哆嗦不知道在怕什麼,卻執意走進來王府裡,讓人只能益發懷疑這人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
紫葉由此想起了李敏之前嘲笑這位三皇子說的話:不過和皇太子說的一樣的一個小屁孩,成不了氣候,不需為懼。
“三皇子來做什麼?想找我們家少奶奶說話嗎?我們家少奶奶在木板上躺著呢。”紫葉腦子裡靈機一動,說。
高卓儼然被她這話嚇了一跳,臉上的驚恐之色暴露無遺。
百分百的小屁孩。只有小屁孩,才會一聽這種話都怕的要死,因為相信了鬼。
為此,在紫葉忍不住憋著嘴裡的笑時,尚姑姑從後面的門接著走出來,說了下這個壞丫頭:“主子讓你把人帶進去,你倒好,在這裡做什麼?吹冷風嗎?”
紫葉連忙斂住笑,答是的,轉身對高卓說:“三皇子請吧。我們家少奶奶知道三皇子遲早要來找的,已經給三皇子備好茶水了。”
高卓並沒有因為她這句話從內心裡感到鬆解,是反而心頭一緊,聲音微促:“你說什麼?”
“三皇子不是來找我們家少奶奶嗎?”
“是,是的。”高卓站了起身,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成年的勇士,於是,整理衣冠。
順武幫他打理腳上穿的靴子。
高卓在要尾隨紫葉進屋的時候,遲疑地問:“隸王妃還好嗎?”
“我們家少奶奶好不好?三皇子不是要來王府這裡親眼所見,不想聽信任何人的謠言嗎?”紫葉按照李敏教的話說著。
幾個人進了屋內,到達深處的隔間。
在穿過一串王府裡頭本來固有的一面海洋珍珠門簾時,清脆的,互相敲擊的珍珠碰撞聲,讓高卓彷彿回想起了皇宮裡的奢華生活。這裡,曾經,和皇宮一樣的奢靡,可以說這裡的主子,相當於享受和皇室一樣的生活,卻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