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珠兒天天陪著我,一起上山,又一起下山,她藏起來幫裡所有的麻繩,她怕我脆弱的心,沒準那天,又去後山尋死。
其實哪裡是這樣啊,我的消沉也只是剛回來那幾天,走得路太多,受的打擊也有點多,食慾不振罷了,於是我派人到村裡百姓家借了幾十頭豬,幾十只雞,痛痛快快地痛吃了三天,每天埋頭於各種雞翅膀與豬排骨之間,我真的覺得很快樂。
斧頭幫的兄弟們見我吃得這麼開心,都放了心安心種地去了,可是珠兒她依然放不過我,她一邊幫我擦嘴一邊說哥,你真的,不一樣了。
我一根大豬蹄就扔她頭上了!我吃得好玩得開心,兄弟廣姑娘多,我有什麼理由不開心!
我為什麼不開心呢?我一腳踩在桌子上,我對著珠兒的臉,如果是你,你會不開心嗎?
珠兒低下頭輕輕地嘆息,然後提著裙子就跑開了。
門被風輕輕吹上的時候,我立在桌子上發起了呆。我承認,我承認有些事情,我真的忘不了。
那些甜和苦,那些歡笑的場面和熟視無睹的眉來眼去,那個時候覺得真是可笑,可現在每一樣回憶起來都讓我斷了筋似得疼,然後狠狠地懷念。
我說出這段句子之後,我突然覺得這段時間沒有找展風補習功課,我竟然的進步了不少。
喊出來的句子,感動得自個兒都想哭。
那是種沒有人能體會的感覺,當你覺得自己鋪天蓋地的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她卻忘了個風清雲淡的,有開始沒結局的,就把我傷的個死去活來。
我想這不公平,我決定到白蓮教去找一找祝扶遙,就算她真的忘記了,我也要幫她想起來,就算她想不起來,我也要帶她實地一遊!
實在不行,還有那個爛西瓜,反正還有一大半留在地宮裡了,她不能接受我,我去吃!她還是不能接受我,我喂她吃!
總之,必須是,接受我!
此決心一下,全斧頭幫為止興奮,對,你問我為啥不管啥事,斧頭幫的人都興奮,那麼我告訴你,這叫團結!
沒錯,我就是不要斧頭幫了,我有幾十萬的精兵在地下埋著,我有兩個金童玉女在下面幫守著,我還有美麗的珠兒和忠心的展風在門外候著,有他們,這個斧頭幫我不要了!
我寫了一封任命書,準確的說,是我畫的一封,我畫了一個斧頭,畫了一個帥帥的男人,然後這個帥男人把斧頭遞給了一陣風,意思就是我讓位給展風!帥帥的男人帶走了一顆珠子,然後站在斧頭幫的門口對大傢伙擺擺手。
這封任命書被我在午夜時分貼在了幫中最惹眼的地方,然後身穿一襲黑衣的我,帶著珠兒趁著夜色離開了斧頭幫。
再見,我的幫。
再見,我的綠色基地。
再見,雷龍山。
憂傷的顏色1(1)
要是說在斧頭幫上遇見白蓮教這一切都算是巧合的話,那在離開雷龍山的當天晚上就遇見塞外無敵瘋婆子歸影兒,就等於見活鬼了。
我跟珠兒懷著對未來生活的美好向往,相扶相伴地從黑夜走到了黎明,正準備吃個早點歇口氣的時候,就猛然發現了山下河邊直立的一隻大火雞!
莫說我,連珠兒都活活嚇一跳她不可置信地手掌捂著嘴,然後特誇張地表情問我,哥,橋上那個,是什麼東西?
我嘴巴也張老大,額頭皺成八萬,我想說火雞,可又覺得不大合適,正在惦量的時候,河上那火雞似乎聽到了人聲,就慢慢地回過了頭。
結果她這一回頭不要緊,把我妹子珠兒可整慘了,她眼睛瞪成銅鈴,先是笑,然後是哭,再然後是上來抱住我的頭猛親兩下,嘴巴一張,衝著那火雞大吼了一聲:師傅!
師傅?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瘋婆歸影兒?我的蒼天啊?怎麼發育成這樣了啊?
我還在震驚中,珠兒就拋下我,好幾個箭步衝上小橋去了,眼淚橫空就甩了我一身!橋上,珠兒把火雞攔腰一抱,哭得梨花帶雨的,她呼喚,師傅,師傅,師傅呀
我就最見不得這場面了,我也是有師傅的人,那當世無雙負心郎驚心子的名兒吼起來不比這老太婆響亮呀,也同樣這麼多年沒見了,可就算是重逢也不用弄得這麼煸情吧。
我摘根樹葉叼嘴邊,邁著八字步靠橋欄上,這近處一看,才發現火雞保養的可真好,一頭紅火的長髮絲滑而光亮,用一根細頭繩鬆鬆地繫著,再看那面板半絲皺紋都沒有,若不是史料上記載她已然五十有五,我差點以為她是珠兒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