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你不是還耳提面命的囑咐我不準闖禍嗎?現在怎麼非但不罵我,還自己也跟著反水了?你這是心虛?”
端木岐進京之後,皇帝還沒有正式召見他,自然也不可能會有機會對他表達要賜婚的意思。
可是眼前的大形勢擺在這裡,這完全就不是提與不提的問題,而是勢在必行。
宋楚兮挑著眉頭,一副趾高氣昂的表情。
端木岐被她擋了路,他慢條斯理的仰天深吸一口氣,然後就十分順從的就勢止步,靠在了那根柱子上不動了。
宋楚兮等了片刻,都不見他答話,剛想要再開口的時候,端木岐就突然低頭朝他看過來一眼,彎唇笑道:“你說是我罵你有用了?還是直接將你打昏扛走了會有用?你不是還記得過來的時候我囑咐你的話嗎?到底我說的哪一句話你肯聽了?”
在大事上,宋楚兮雖然絕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和她背道而馳,但那其中最大的原因都是因為他們兩人目標一致,一拍即合。
雖然明知道他這是藉故轉移話題,但是在今天的事情上,宋楚兮到底也的心虛,就又垂下眼睛,避開他的視線,不說話了。
端木岐見狀,只無奈的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抬手,指尖繞過她鬢邊柔順垂下的一縷發,頗有些鄭重的說道:“楚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我怎麼覺得你最近這段時間越來越不對勁了?”
他們朝夕相對了四年,他完全瞭解這個丫頭的韌性和忍性。曾經在南塘,她可以不驕不躁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隱忍了整整四年,只為謀一個重回宋家的機會。可是這一進天京之後,她的種種作為舉動就好像完全脫離了控制。她不再隱忍,不再藏拙,不再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她手底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激進又直接,這跟從前的那個她,完全的判若兩人。
這前後的反差實在太大,根本就由不得人不懷疑。
宋楚兮也知道她最近這些連番的作為必定要引發端木岐的疑心和不滿,其實不是她不想再繼續偽裝下去,而是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這一個重回天京的機會,她等了整整四年,這四年時間,已經將她所有的耐性都透支幹淨了,仇人見面,好不容易見到了殷紹,她已經不能再隱藏的,於是急切的暴露本性,迫不及待的就想做點什麼。
甚至於是——
她已經顧不得後果了。
“可是——”心裡飛快的權衡,宋楚兮遲疑著抬頭對上端木岐的視線,試探著詢問道:“如果我說新年的慶典之後,我想留在天京陪姑母一段時間,你會答應嗎?”
端木岐皺眉,想也不想的決絕,“不行!”
宋楚兮於是就嘆一口氣,頗有幾分狡黠的笑了,“反正我們在天京也呆不了多久的,這段時間,你就別管我了好不好?”
現在她不是不用他管,而是一邊我行我素的惹是生非,還要借他的手做幫兇。可偏偏她每次說著話的時候還都能不見外,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端木岐看著她,總覺得心裡隱隱的氣悶,只是每逢話到嘴邊,就又會沒了脾氣。
嘆一口氣,於是他就順勢把她壓在柱子上的那隻手拉過來,低頭擺弄了下她的手指,然後拉著她的手臂繞過他的腰側,又用另一隻手將她的腦袋壓入懷中抱了抱。
宋楚兮靠在他懷裡,很安靜的沉默。
半晌,才聽端木岐自她頭頂嘆了口氣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天京這邊不是他們所要關心的重點,現在他們迫切要做的就是先完全的拿下宋氏在手,所以迫在眉睫,年關之後,他們必須馬上返回南塘把這件事了結。
而如果說在今天之前,宋楚兮有時候怒到極致,還會存了要和殷紹同歸於盡一了百了的狠心,可是今天之後,一場意想不到的變故突然橫在眼前,已經逼得她就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
透過宋氏,掌控南塘,然後對整個北狄殷氏施壓。
哪怕是要和這整座殷氏王朝公開抗衡,甚至哪怕是不得已要放棄報仇雪恨的打算,可是為了保住那個人,她也只能是這麼做了。
“嗯!”剛剛平復了一些的心情,突然之間就又再度起伏不定,宋楚兮用力的抿抿唇,把臉埋在端木岐的胸口,適時地遮掩住眼中那一抹近乎絕望的疼痛,她點點頭,“過完年,我們就回南塘!”
而在這之前,這一趟天京也不能白來。宋承澤那裡她一時鞭長莫及,但是三房的其他人,她都要抓緊時間,將他們全部結果在這裡,不再給他們重回宋家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