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過半,正是來意呈現之時。趙國太子有話說,歌舞退去。
“此次我國來訪,一則是前日子貴國太子殿下生辰不能親自來之失禮。”
楚虹:“言重,貴國所贈之禮珍貴非常,再者來便是我的榮幸,哪裡有失禮之處。”
趙國太子又道:“二則是聽聞良娣娘娘喜懷身孕,我國陛下十分高興,特備薄禮恭賀。”他示意,身後站著武將模樣的捧著錦盒走上前。
對於這名武將楚虹早已注意多時,他身穿黑色盔甲,看不出品級,但隨行之人無一不對他恭敬小心,連太子依然。雖刻意弄得自然,但往日形成的階級之分是不容易安全掩飾的。
錦盒內,是翡翠做臺,紫金鑲邊,罕見透明水晶雕刻而成的水蓮。有手掌大,若說那上官氏所雕長長青樹是珍,那這個就是真正的貴了。
“多謝貴國贈如此貴重之禮,既然是趙良娣之功,便贈與趙良娣,貴國不介意?”
趙國太子笑道:“既贈與太子,自然由太子做主。”
武將將錦盒奉上給趙良娣,一旁小太監恭敬接下。
“多謝太子殿下。”她顯然也是十分喜歡的。
武將轉身走回,楚虹向他看去,兩人目光想接。宴會繼續進行,夜深露重,趙良娣不能久陪已經離席。
太子妃宮裡,雖然班玉蘭身子好些,但還是虛弱。從遠處傳來歌舞之聲,那宴會燈火闌珊,把夜空也渲斑斕。
“今日,趙國來使到了?”
彩月給她披上衣服,“是呢,宮裡熱鬧得很。陛下又不在,一切都是太子殿下安排。”
說到太子,班玉蘭臉上有些紅色,想到什麼,臉色又不好了,又咳嗽起來。
“小姐您又咳了,夜裡風冷還是進去床上躺著吧。才好些,受涼了該如何是好。”
班玉蘭也由著她扶進去,靠著床頭掖好被子。“趙國來人,必是聽到懷孕的訊息。”
彩月就擔心她總想著這事,到時弄得心情又不好,病何時才能好全。於是叉開話子,拿出紅木盒子開啟,“小姐你看,昨天老爺託人送進來的糯米糖酥,是您在府裡常吃的。定是知道您生病胃口不好,才特意命人做好送來的。”
張口,彩月給她含了一塊。滿口香甜,可不就是那個味道麼。想到往日在府裡,那樣自由那樣歡樂,正像嘴裡的味道一樣,難受的地方也好了些。
“府裡張媽不是回老家了,還有人會質這糕點?”
彩月仔細收好盒子,這東西雖好卻是容易膩的,吃多了也不容易消化。“那可不是麼,定是老爺特意到她家裡讓她做的吧,皇城裡還不知道誰有這手藝呢。”
班玉蘭,“那可不近。”
彩月又拿出兩個小盒子,開啟“可不是呢,老爺可是費老大勁。小姐日後可不能再說老爺不疼您的話了,奴婢自小進府伺候,老爺疼不疼您和公子還不知道麼。只是這些年他越發老了,有很多事情想不周全,又擔心他自己百年後您和公子如何,少不了心急些。看這些是府裡送來的名貴藥材。”
班玉蘭仔細想著,倒也是了。父親這些年做什麼事情都有些心急了,她自己在宮裡若沒有子嗣依傍,日後日子該如何。府裡,新鈺又不長進,整日就知道吃喝玩樂,將來也不知道如何。父親是把家門榮耀都交付給她了,現在想想那日和他賭氣也是自己的不該了。
彩月端來茶水給她漱口,甜食最是壞牙齒,馬虎不得。“好了,現在您就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才是要緊。”
夜深,想透的心該是安靜的。
另一邊,護國寺。楚嘯天與了空禪房中對坐飲茶。
楚嘯天看著對面了空又失神,不由的好笑。“長老今日為何頻頻出神,出家人六根清淨,不該有煩心之源,不是?”
了空合什,阿彌陀佛,“失禮了,想是這燭光太刺眼的緣故吧。”
楚嘯天給兩人都斟滿茶,“是了,長老從來不曾有夜間點燈的習慣,我這就熄滅它。”
了空制止道:“陛下不用,夜深貧僧也要回禪房了。”
臨出禪房,了空說了句話,“陛下,真覺得該如此做?”
楚嘯天揹著他坐著,看不到表情,只聽他哈哈兩聲,“長老今日是怎麼了,天命如此,你該比朕清楚不是!”
了空沒有說話,開門出去。山下夜幕沉沉,皇宮方向隱隱紅光。了空駐足少許,沉寂夜色一聲嘆息。
天命如此麼……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