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進了南瑗左眼之中,悽慘的哀叫聲乍然響起,鮮血撲濺在她執著匕首的手上,猩紅點點在那一片素白上顯得尤為扎眼。
“你的這雙眼睛,我早就想毀了。”北鈺將匕首抽了出來,又快速地扎進了她的另一隻眼睛裡:“神狐血脈?呵!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婊|子而已。啊抱歉,除了這個詞,我想不出其他的來形容你了。”
南瑗的臉上佈滿了鮮血,她的雙眼好似兩個血窟窿,著實唬人的很。丹舒淡淡地看了這兩姐妹一眼,走到了盛清清那處將劍還給了她。
盛清清隨手便將搖天劍收了起來,她指了指南瑗北鈺:“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北鈺對南瑗的恨大著呢,落在她手裡還不如直接死了,這事兒我也不管了。”這些年,她心中一直聚著散不開的陰雲,她日日都盼著報仇,盼著南瑗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仇,支撐著她承受萬般煎熬,支撐著她咬緊牙關活下去,哪怕陷身魔族,她也想要活下去。她想回到碧洲河去,看看遠處的青鸞仙鶴,看看那個坐在聽風石上的身影,也想要再聽一聽,河畔邊繞耳不絕的仙音。
“我交與你的那個田螺,還望你記得將它放在碧洲河的聽風石上,它會把屬於碧洲的聲音傳給我的。”丹舒雙手交疊異常鄭重地對著盛清清一拜。
盛清清抱著席則的胳膊,避閃開了她的大禮,問道:“你這是要往哪兒去?”
“不知道。”丹舒茫然地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去,但總歸是回不了九重天就對了。
珩和就站在丹舒的身後,他抬起手將那條屬於碧洲仙子的仙根放了出來,帶著至純靈力的仙根按著他的指引鑽入了丹舒的身體,丹舒猛然一僵轉身回頭。
仙根沒入丹舒體內之後停留了約莫幾分鐘又從裡頭鑽了出來,丹舒戳了戳漂浮在她身側的仙根,她已是魔體,這條仙根已經完全不屬於她了。
仙根幽幽轉轉,始終沒能找到落體之處,在丹舒頭頂繞了一圈兒後化作一道白光飛上了九重天,正式與仙界帶回昔年六界第一美人碧洲仙子隕落的訊息。
珩和以往最喜歡的便是丹舒的那雙眼睛,那裡面含著碧洲所有的綠意,美的動人心魄。
而現在,他就站在她面前,他看不見裡面碧洲,也看不見他自己。
“碧洲。”珩和沒有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幾許叫人讀不懂的情緒波動。
丹舒唇角上揚對著他笑了笑:“好久不見,珩和。”她往後退了兩步:“剛見面又該說再見了。”
丹舒似乎不欲與他多言什麼,避開他的目光,道了一聲告辭。
“你要走了?”北鈺已經將南瑗收進了她的青色瓷瓶之中,對著丹舒晃了晃:“她在裡頭,我準備用我的千絲引好好關照關照她,我非常期待她苦苦求饒的樣子,你不期待嗎?”
丹舒不語,盛清清卻是問道:“千絲引?”
北鈺彈了彈瓷瓶的頸口:“牽魂抽絲,生不如死。雖然比不上你們姐妹的搖天劍碧落鞭,但也是我妖界數一數二的法寶了。”
北鈺說著說著眼睛便朝著席則和沈瑜歸望去,她手握瓷瓶飛身離開,半喜半哀的笑聲在七寒山的這片密林之中迴盪,無端透著一股哀涼之意。
北鈺離開後良久,盛清清猛然回過神來,她狠狠跺了跺腳:“她居然就這麼走了!我還沒有找她算棠羽的賬呢!還有上次她叫那隻臭狐狸抓小哥哥你的賬!”
盛清清把目光放到丹舒身上,丹舒擺了擺手:“你可別指望我了,我是不會告訴你她的行蹤的。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北鈺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丹舒安慰了盛清清一番便正式告辭了。
她走在彎彎曲曲的小徑上,也不知道往何處去,只想著,就這麼走下去總會有個歸屬地的。
珩和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對著盛清清和席則拱了拱手,一個轉身光華一動,也瞬間沒了人影。
今日的主角都走了個乾淨,盛清清和席則對視一眼,帶著沈瑜歸下了山。
日落西山,星辰為幕。
京都的冬日夜晚少有繁星,今天白日裡豔陽高照,晚間的星辰亦是耀眼。丹舒坐在七寒山山頂的懸崖邊,她面前是看不到底的深淵,下面連著的是一條貫穿大靖朝南北的河流。
她晃著雙腿,二十年來頭一次覺得萬分悠閒,抬手揪起崖邊的一株枯草,頭也不回:“你跟著我做什麼呢?”
掩匿在暗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