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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那個表少爺掉水裡了,你們剛剛都跑哪了,我喊了半天都沒人應一聲,這辰光也不知有沒凍死?”她很不放心地蹙著眉。

所有的人眼瞪得溜圓,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夫人,你。。。。。。記得是哪座庭院嗎?”趙管家臉白得象雪一般,壓制著慌亂,問。

碧兒眨巴眨巴眼,思索了好一會,痛苦地搖搖頭,“我記不太清楚了,唉,飛天堡就那麼大,找去吧!夫君,我們上路!”她親親熱熱的挽著君問天的胳膊,鑽入車中,“哇,好暖和哦,夫君,你真好,有毛毯呢!”

飛天堡不大嗎?趙管家欲哭無淚,顧不上禮節,不等君問天離開,率著眾家僕蜂擁衝進飛天堡。

君問天深邃地看著碧兒,嘴角掠過意味深長的驚異。

車內不僅鋪上了厚厚的毛氈,還多了毛毯、袖籠,邊上擱著蜜餞、糕點,還有捂在棉被中裝在牛皮袋裡的水,窗格上擺了本書。

碧兒摸摸這個,摸摸那個,眉眼笑得彎彎的,“這樣子遠行,有吃有喝,還能賞雪,再遠我也情願。君問天,我們傍晚能到大都嗎?”

“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的?”對她,他不旁敲側擊,直接進入正題。

“潘念皓那件事?”她揚揚新月眉,美麗的小下巴翹得高高的,“當然是。。。。。。無意的。我和潘公子又無仇又無怨,雖說他臉皮厚厚,賴在飛天堡讓我很討厭,可飛天堡是你的,你能容我也就能容,而且白夫人剛過世,她的表兄,我怎麼也得。。。。。。。讓著點呀,不然人家會說我不懂事。”

他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她眉裡眼裡都是藏不住的得意呢?

微閉下眼,他不追究了,凍得人又不是他,就讓潘念皓在水裡舒服地待著吧!拿起一邊的毛毯,替她蓋在膝上,又替她戴上袖籠,她暖得眉飛色舞,也沒想著拒絕。“那個,把書遞給我。”她理所當然地差使他。

她從袖籠中探出手指,翻開書頁,看他仍深究地盯著她,有點不自在。“一起來看吧!不懂的,可以問我。”她欲把他的視線轉移到書上,往他身邊挪了挪。這景象讓她想起《紅樓夢》中寶黛讀《西廂記》,她是林妹妹,他卻不是寶哥哥,所以沒那種美感,反到有些彆扭。

君問天默不作聲緊抿著嘴,雪光瀉進一車的銀白,她的俏皮、清麗全部收入眼底,然後才眷戀地把光移向她手中的書。

“《花間集》?”她掃了一眼書目,讓繡珠拿本書,怎麼挑了這本呢?這書是中國最早的詞選集,內容多寫男女豔情,這。。。。。。。兩人同處一室,看色情小說,不會燃起什麼大火吧!

“翻呀!”君問天催促道。

“哦,哦。。。。。。。”她無奈隨手翻開一頁,“黃昏慵別,炷沉香,燻繡被,翠帷同歇。醉並鴛鴦雙枕,暖偎春雪。語丁寧,情委曲,論心正切。夜深、窗透數條斜月。天,這詩寫得真爛,哪有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那種氣邁,也沒有人生得意須盡歡、千金散盡還復來的豪爽,不看,不看。”妓女與恩客燃香、暖被,共度纏綿之夜,竊竊私語,太迷情了,不敢深敲,她胡亂把書扔在一邊,一臉正兒巴經。

“說說看,這詩爛在哪裡?”君問天閒閒地撿起書,似笑非笑地問。

俏臉突地一紅,“就是。。。。。。就是不入我眼,告訴你,我品味很高的,從來只看名著,這種不入流的集子,我不屑看。”

“哦。。。。。。”君問天拉長了語調,“怎麼辦,我蠻喜歡這集子的。金絲賬暖牙床穩,懷香方寸,輕顰輕笑,汗珠微透,柳沾花潤。雲鬢斜墜,春應未已,不勝嬌困。半欹犀枕,亂纏珠被,轉差人問。碧兒,我不懂這首,你給我講講這講的是什麼呀?”

她瞪他,瞪他,直把自己的臉瞪到腮紅遍佈,渾身滾燙又不安。要死人了,這個好色的吸血鬼讀的是五代馮延已著名的“豔詞”《賀聖朝》,描寫的是男歡女愛時女性的嬌懶。讀大學時,在飯堂,曾聽中文系的男生對著某個美女大聲吟誦過。

“你也不懂嗎?哦,我好象有些明白了,我講給你聽,如何?”他一本正經地挑挑俊眉。

“你要是敢說半個字,我。。。。。。把書給撕了。”她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地說。

“撕了再買唄!難得我家夫人博學多才,這些小錢還是應該花的。”君問天涼涼地說著,眼中卻掩飾不住挪諭笑意,還有更多的新奇。

文人雅客好紅 袖 添 香夜讀書,原來是這般情趣呀!

十八,誰共一片春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