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來說,女孩子重嫁妝,為了一些陪嫁往往會和爹孃撒嬌、作痴、撒潑、爭吵。。。簡而言之,什麼手段都能用的上。一些手段還好,只不過是軟刀子而已,爹孃好說話的也就成了,也不會鬧到外面人來議論。
但有些手段就不是了,待嫁的女孩子用的是潑婦手段,不給就要吵鬧,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通通用上。當爹孃的總不能在女兒快嫁人的時候過分嚴厲,再加上不堪其擾,也就只能答應那些要求。
而馬家的情況就很明顯是後一種,開始的時候還是為了一些比較值錢的陪嫁在爭執。到了後面那些大件定下來之後,就開始圍著小東西糾纏。幾匹布還算是說的出口的,有時候能為了幾雙襪子、兩張鞋扇鬧的家宅不寧。
最新的訊息是馬家大姐兒正鬧著要多幾個菜罈子——不要說是趙鶯鶯了,別的誰聽說了,哪一個不是一言難盡的!
說起馬家,趙鶯鶯只能抿嘴笑起來。趙芹芹比趙鶯鶯誇張多了,笑出聲來:“娘,說馬家姐姐就沒意思了,現在誰家不拿她當笑話?聽說她夫家也知道這件事了,正遞話給她,讓她消停一些呢。”
說起來爭嫁妝,夫家應該贊成才是,畢竟將來這些都是要帶進門的。不過像馬家大姐兒這樣的,連夫家也不會多喜歡——她在爭的難道是什麼能發財的?很顯然不是的。損害名聲又沒有多大的好處,稍微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麼幹。
“家裡有方便的地方,這尺頭之類的就多備一些。反正這也放不壞,你多帶一些,做衣裳、做禮,哪一樣不好使?”王氏細細思索著道。
馬家的事情已經成為最近街頭巷尾的笑話了,趙家人笑著說了幾句又言歸正傳了。趙家做的營生,無論是趙吉還是王氏,都和布帛之類有很大關係。所以他家要用這些,可以出最低的價錢。王氏話裡的意思不外乎要在趙鶯鶯的嫁妝裡多準備,這樣的話面子裡子都有了。
趙鶯鶯並不反駁,實際上最近她的屋子裡已經堆了好些布料了——時候還不太緊,但是繡嫁妝的活計已經在做了。大到帳子、布簾子、被套床單,小到一雙襪子,一個荷包,這都是嫁妝的內容。對於他們這種普通市井人家來說,嫁妝上面新娘子的手藝就是新娘子的另一張臉。
只不過新娘子本身的臉是拿來給丈夫看的,而這一張臉是給外人看的。這一張臉不做的好看一些,外頭能多好多說閒話的。
既然是繡嫁妝,各種各樣的布料總不能少。趙鶯鶯這些日子裁剪縫紉、飛針走線,時間不長,玩玩鬧鬧已經做出整整兩套的寢具,包括床單、被套、枕套、枕巾、帳子等——其實這些都是要精工細作的,一般的待嫁娘一套就能消磨幾個月。也就是趙鶯鶯,這種精工細作在她看來遠遠不如她平常做的女紅,手本就快的她,那就更快了。
商量了一通嫁妝,王氏可以說是心滿意足。晚上的的時候對著草草列就的單子修改:“別的都好辦,就算現在沒有定下來也不打緊,時候充裕就是這點好了。只有傢俱一樣,該早些打起來才是。拖延到後頭,恐怕好木料都難尋!”
上次趙蓉蓉成親就是早早和趙吉大哥趙貴說過了,這才能慢慢尋訪好木料。雖說他們不是那等用檀木、黃花梨的大戶人家,可是木料這東西,就是最普通的類別,其中也能有天壤之差呢!
“是這個理!上次蓉姐兒就受了這件事的好處,那傢俱打出來,從院子裡晾曬開始就有人讚的。只不過大哥家的苓姐兒和鶯姐兒同歲,到時候怕大哥把好木料緊著苓姐兒了,這倒是讓人不安。”趙吉雖說是個男子,但也不是對這些內宅心機一竅不通的。
趙苓苓只比趙鶯鶯小月份而已,現如今她還正在尋摸親事的階段,並沒有定親。但是,她到底是大房的親生女兒,等到打傢俱的時候要是正好撞上,肯定是先把好的緊著她的。
不能說趙吉說的不對,但也不能說她說對了。王氏笑著拿筆在單子上塗抹修改,笑道:“你倒是用心了,只不過用心不夠細。罷了,你們這些大老爺們哪裡是適合想這些的,以後少想一些吧。”
攢嫁妝這些事,很多人都是從女兒還小就開始的。似那等大戶人家,更是殫精竭慮,十幾年下來,東西才能又好又全一絲不錯。市井普通人家就不能有這等要求了,能成親前一兩年準備,那就算是很不錯了。往往這個時間,也足夠有一份相對周全的嫁妝。
不過有些人家是不同的,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準備嫁妝的動作與自家實際情況有關。像趙家大房,做的是木匠的營生,那麼自然從很早起就會注意著收集一些好木料。這些不是給外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