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災之後,必有人禍。
君王雖不昏庸,小人卻是難防,朝野之中暗流洶湧,與前朝所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便是先帝懷仁,逆行“飛鳥盡,良弓藏”,以致自以為開國有功的人,心懷鬼胎,毒瘤深種,任新帝幾經波折,也無法斬斷根基。
如今,天災一來,無疑是天賜良機,自是在朝野內外作怪興妖。
“你來做什麼!”霍麒淶沉聲低斥,眉頭緊皺,剛直的面容雖凌厲如初,卻微微泛著乏意,想是在外為城內疫情勞累奔波了一天。
晃眼一看,忽而瞧見賓座上的另一人,神色一愣,不由痴了片刻——
這人好生器宇不凡!
與其他人不同,第一眼看清濮落,雖也被那張勝於凡塵一切色相的面容驚住,但真正令他感到壓迫的卻是他無形中散發出的王者之氣。
猶如九霄寰宇,他是一個清冷孤獨的神明,讓人望而生畏。
由塵放下手,神情淡漠地整了整衣袖,看著怔愣的霍麒淶,緩緩道:“太守大人剛從疫區回來?”
霍麒淶回神,蹙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由塵起身,端起手側的茶盞,緩步走到他身前:“當然是與太守大人商討,如何控制疫情,解救百姓。”
霍麒淶一聽,冷哼一聲:“不可能!”拂袖轉身,“本官不可能與妖孽為伍。”
似是早已料到,由塵清冷地轉動著手中茶盞,錯開的杯口處,早已不再溢位浸著茗香的水霧。
“太守大人,你府上的茶確是好茶。”他莫名說道。
霍麒淶不知所意,不悅問道:“你想說什麼?”
由塵看了他一眼,緩緩踱回賓座旁:“茶是好茶,可惜涼了。”
霍麒淶大怒,猛然轉身,狠盯著由塵:“你這個妖孽到底想說什麼!本官沒空聽你閒扯!”
由塵背對著他,只聽得見那低沉冷淡的聲音:“茶涼了,人就該散了,難道太守大人還不明白,”他略微側首,狹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