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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覺得這就好像老尼姑穿花內褲,大和尚紋米老鼠一樣。

柳蓉一進教室,別人沒看見,先看見了王碧瑤同學,她擺了個十分驚悚的造型——居然兩條腿吊在外面,整個人坐在了窗臺上。那窗臺只有兩掌寬,沒有防護措施,高三七班在五樓!

正好柳蓉的座位就在窗戶旁邊,她就顫顫巍巍地問常露韻:“怎麼也沒人拉著她點,萬一……”

話還沒說完,王碧瑤就回頭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一張小臉蒼白極了,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怎麼的,難得好聲好氣地說:“沒事,你們別大驚小怪了,我就是坐在這吹吹風,看看落葉。”

柳蓉一瞬間就風中凌亂了,覺得王碧瑤這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於是小心翼翼地問:“你都……看出什麼了?”

王碧瑤把視線轉到了窗外,沉默了半天,才鬼氣森森地說:“沒什麼,就是覺得葉子長出來,就是為了這樣掉在土裡,有點可憐。”

常露韻拉了柳蓉一把,用口型告訴她,王碧瑤“心情不好”。柳蓉唯恐王碧瑤同學一個想不開再這麼跳下去,於是搜腸刮肚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個,其實吧……還可以化肥,造福一下農業生產的。”

常露韻表情僵住,片刻,把自己的臉埋進生物書裡,不願意承認這傻妞是她同桌了。

王碧瑤神色飄渺地笑了一下,點點頭:“是,有道理,有機生物體死了以後都可以變成肥料,人也可以。”

——這是從傷春悲秋的文藝片變成了人肉肥料的恐怖片,柳蓉徹底不知道說什麼了,王碧瑤卻不再看她,轉身從窗戶上下來,搖曳生姿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常露韻這才用書遮著臉,小聲告訴柳蓉:“她這次考試,退到了……”她口型說了個“後”字,然後伸出五指手指,柳蓉就明白了,常露韻接著告訴她,“上回那個男生,他們徹底崩了,你說老師們反射弧怎麼那麼長呢,你儂我儂的時候沒發現情況,反而是這回崩了,開始疑神疑鬼,昨天她被老班留下好好說了一通不要早戀什麼的……”

柳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又疑惑地問:“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常露韻挑挑眉,嘆了口氣:“我要是連這點娛樂都沒有了,到時候不變成個傻子了麼?”接著,她用力清了清喉嚨,繼續大聲朗讀,“基因工程的定義是……”

第三十三章 我說這是一場慶典

為什麼人會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

經濟學上說,這是因為資源是稀缺的——因為人的慾望是無窮的,因為只要世界上還有第二個同類生物的存在,即使想幹什麼幹什麼,想要什麼有什麼,人類還是會不滿意——

只要你過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可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一個人,那又太可怕了,太寂寞了。

生物學上定義生命和非生命的本質區別,是“新陳代謝”,老師唾沫橫飛地敲著黑板強調過的概念,可新陳代謝又是什麼呢?是書本上冰冷的定義麼?沒有什麼更深沉的含義了麼?

世界上有無數疑問,也許量子力學就是這麼產生的——經典力學的框架上的各種疑問,終於把牛頓構建的安樂世界撐大再撐大,然後那裡看似堅不可摧的邏輯鏈因為那一點原子核上的漏洞,便轟然倒塌,一切變成冰冷的機率論。

質子是機率的,連光也是機率的,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接觸到其他的東西,那些看似接觸的動作,都不過是能量在彼此相撞,造成一個親密的假象——真相是什麼呢?

其實你清楚,我也清楚,我們大家都清楚,那是從遠古的時候就被種在人類基因裡的,只是我們都還不夠強大,虛弱地,不敢去繼承而已。

梁老闆仍然在貧困線上掙扎、不好意思對別人摳門,只能對自己摳門;梁雪仍然打掉了門牙混血吞,純爺們兒得能去報名參加超女了;常露韻依然在邊際效用遞減的努力中決不放棄,邊際效用遞減,那也是有效用的;胡蝶已經很少出現了,輾轉全國參加各種比賽,拿更多的獎,開始掙下她將來生存的籌碼,不知多年以後,她還會不會記得那年暑假,那個驚世駭俗的理想。

柳蓉在和語文較勁,做上無數套習題,對這門無趣的學科更加失去興趣,轉而開始走起歪門邪道,研究起出題人的心理——可惜除了出題人都是變態之外,她沒有任何其他的結論。

隨著天一天比一天冷,後黑板上的數字一天比一天小,柳蓉發現,七班好像奇異一樣地越來越歡樂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讓大家笑得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