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啟活了近二十八年了,見過很多人,崔洛是讓他印象深刻的其中一個。
古月低垂著眼眸不說話,崔洛笑道:“範荊是可用之人,他的確很有才華,而且。。。。。。他曾與月兒定過親,如今已經認出了月兒,他只能為我們所用了!”
要不就殺了他,要不就拉他下水,崔洛選擇了後者。
縉王這時看向古月,“月兒啊,這件事,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你父親在世的時候,還跟我提及過范家,沒想到時隔多年,范家公子還記得你,難得啊。。。。。。只是如今。。。。。。。”范家也曾光耀過,但十幾年前就敗落了。
如今古月已經嫁人了,怎能再續前緣?
蕭翼咳了一聲,岔開了話題,“不出意外,朱明禮會在年前被冊封為新太子,十一爺,你是打算靜觀其變?還是出其不意?”
蕭翼看上去很自信,好像謀權篡位對他而言已經是小菜一碟的事。
朱啟似乎也很隨意,長腿翹了起來,細細品了口茶,道:“呵呵。。。。。。我離京這麼多年,又有多少人還記得我呢?怕是朝中沒幾人支援。”他自嘲一笑,但眸中透出來的神色卻是尖銳,激進的。
一看就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蕭謹嚴微微謹慎,娶了洛十娘之後,他做事再也不敢莽撞了,每一步都必須深思熟慮,“朱明禮有張首輔等人支援,內閣是個大患!”
縉王這時也道:“是啊,朱明禮現在文有內閣,武有承恩伯府,我等還是要從長計議。”
崔洛只是靜靜的聽著,並沒有發表自己的任何意見,她倒是覺得朱啟是極有城府之人,就算無人幫著他出謀劃策,他自己也有計劃。
“崔洛,你跟顧長青是表兄弟的關係?”朱啟又將話題拋到了崔洛頭上。
這就很微妙了,按理說崔洛和承恩伯府的確有斷不開的干係,她選擇站在朱啟這邊,是因為知道他會成事,而非是看在他此人的份上。
歸根到底,崔洛是為了她自己和崔家!
“嗯,十一爺說的沒錯,顧長青是我表哥。”崔洛如實道。
這時,蕭翼將手中杯盞放在了茶几上,用了一定的力道,青瓷相碰的聲音很明顯。
幾人神色各異。
朱啟卻笑了起來,“崔洛啊,你是個有意思的人。”
他突然沒來由的冒出一句。
崔洛莞爾,之後繼續保持著沉默。
奪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沒有多年的部署與佈置是不可能得勢的。
崔洛覺得朱啟在朝中肯定還有自己人,否則他不會這般風輕雲淡,談笑風聲。
而蕭翼一定還有很多事瞞著她!
在離開縉王之前,朱啟交代給了崔洛一項任務,“崔洛,你明日一早去西直門將明辰接出來,所有事宜已經辦妥,你只需照著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為什麼是我?”崔洛不解。
朱啟陽剛的臉上盪出一抹淺笑,“你是咱們這些人當中,唯一一個沒有被錦衣衛盯著的人了,你猜這是為什麼?”
崔洛憨憨一笑,“。。。。。。。。不知。”她也不想猜。
*
顧長青是在東廠值房見到了汪直。
這時,已入三更,汪直剛從乾坤殿出來,身上還穿著緋紅色的錦袍。值房裡燃著上等的金絲炭,噼裡啪啦的陣陣脆響聲時不時傳過來。
與此同時,還有撲鼻的香氣。
小太監恭敬的立在一側翻炒著栗子和蠶豆,汪直左手提著一隻燒雞,右手則是一壺好酒,見了顧長青,笑的風情萬種,道:“顧大人今天大駕光臨,不會是來討吃的吧?”
顧長青唇角一抽,拉了把椅子坐下,“你倒是愜意!汪直,我有話要問你。”
汪直覺得顧長青這人著實沒意思,還比不上蕭翼有趣兒,他直接將顧長青排除在了競爭之列,畢竟顧長青和小白共處一室了,依舊沒將小白如何,這人本身就是。。。。。。。。‘不丈夫’啊!
汪直對身邊的小太監道:“你們幾個也聽到了,顧大人有話要對雜家說!”
小太監並不懼怕汪直,倒是頗為忌憚顧長青。汪直話音剛落,皆紛紛走出了值房。
“好了,沒人了,你說吧,雜家聽著。”汪直翹著二郎腿,隨意敞開了胸前的衣襟,裡面是光潔的肌膚,外面是大紅色錦袍,形成鮮明的色調對比,看上去/放/蕩/又狂傲。
“為什麼?”顧長青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