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在所有人都以為奢崇明死定了的時候,他居然還來得及偏了偏頭,張逸塵必殺的一刀看上去斬中了脖子,實際上斬在了奢崇明的肩井窩裡。
奢崇明的一隻左手,頓時脫臼,但他還有右手可用,他收回右手,碰地一拳,這一次結結實實地打中了已經力竭的張逸塵,使得張逸塵的身軀有如一隻驚飛的雛鳥,搖搖晃晃地劃過長空,向後飛跌了出去。
“你這是在找死!”奢崇明暴怒,他一生雖然多有敗仗,但只是輸給朱燮元的計謀,自身從未在戰場上掛過彩,如今居然被對方兩個人夾攻,傷了左肩,使得整隻左手完全失去了知覺,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奢崇明大步邁動,隨著張逸塵飛跌出去的方向猛衝,想要將這個傷了自己左肩的刀客碎屍萬段。他被憤怒矇蔽了理性,原本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他,此刻眼中只有張逸塵一人,再也看不到周圍的情形。
“碰!碰!”兩聲火銃的轟鳴,突然在奢崇明不遠處響起。
奢崇明心裡一驚:“不好,我忘了留意旁邊那個拿火銃的年輕人!”
在聽到銃聲的那一瞬間,奢崇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閃避,離開自己現在的位置,但翼虎銃的子彈,在出膛時勉強可以達到音速的兩倍,雖然飛過數十米之後速度下降,仍然不輸給音速,奢崇明聽到聲音時,一切都已經晚了,子彈在同一時間,已經擊中了他。
兩顆子彈,從鄭曉路的翼虎銃裡激射而出,劃過長空,一顆從奢崇明的耳邊飛過,擦著髮絲飛了過去,險些打中了他的腦袋,另一顆卻不偏不依,正好打中了奢崇明的胸口,子彈上附帶著的巨大沖擊力,使得奢崇明的身子一僵,血氣翻湧,全身劇痛。
這次的傷就重了,比肩傷重得多,奢崇明乃是一代梟雄,當機立斷,放棄了追殺張逸塵,他的身子向後一滾,以右手按住自己胸口的傷,向著彝族兵已經搶佔下來的城門口退去。
小馬超,傷!張逸塵,傷!奢崇明,傷!三大高手,一起受了重傷。
“敲響大扁鼓,全軍給我突擊!”奢崇明一邊後退,一面狂吼道:“我雖受傷,敵方主將小馬超也傷了,我方兵多的情況沒有改變,全軍突擊!”
十幾個白桿兵搶上一步,想趁著奢崇明重傷,將他留下,不料重傷中的奢崇明仍然是無敵的魔王,他右拳一揮,四五個白桿兵吐血飛跌,另外的白桿兵也只能暫避其鋒。
幾百名彝族兵從四面八方一湧而來,將受傷的奢崇明擁護在中間,傳令兵立即將奢崇明的將令大聲地傳了出去……
“咚咚咚……咚咚咚……” 彝族獨特的大扁鼓,敲動著奪人心魄的音符,奇異的情緒開始支配彝族兵的心思,這是勝利之鼓,也是絕望之鼓,是絕死之鼓……彝族巫師在鼓聲中貫注了全部的精神,這種鼓聲告訴彝族兵們,戰鬥吧,最後的時刻到來,不勝!即死!
彝族兵的臉上充滿了決死之志,他們突然之間比以前更加悍不畏死,雙眼赤紅著撲了上來。
“敵軍要拼了!”鄭曉路大聲咒罵道:“**,這鼓聲,難道是一種精神催眠?”
小馬超和張逸塵被奢崇明重拳擊中,兩人都躺在地上,再難爬起,小馬超抬起頭,用微弱的聲音向圍過來的親兵低聲道:“我現在將指揮權,交給閻王……你們……聽他的……一定要守住西昌城……”說完就暈了過去。
白桿兵得令,背起小馬超,圍到了鄭曉路的身邊。
“火銃手集結,重列方陣!”鄭曉路大聲命令道,這時白桿兵跑了過來,向他轉達了小馬超的命令。
鄭曉路抹了抹汗,我的六百銃手,其實只配著不到八百名黑杆槍兵,已經無法排列兩個方陣了,正好將白桿兵借過來用,只是白桿兵沒有操練過西班牙方陣,不知道用不用得了。
鄭曉路一邊指揮火銃兵向衝過來的彝族兵齊射,爭取時間,一邊將白桿兵分派成方陣來保護自己的火銃手,但他對白桿兵的編制完全弄不明白,分派得扎手紮腳,不得要領。
“大王,快看,奢崇明居然有援軍到了!”閻王軍計程車兵大聲呼叫。
鄭曉路抬頭一看,城外的草原上,一股彝族兵正在順著北城邊上繞過來支援奢崇明,迎頭一面大旗,上書“四裔大長老安邦彥”。
“我暈,彭巴沖和馬祥雲去西城幹什麼吃的?怎麼把安邦彥放到東城來了?”鄭曉路心中大大不爽,他哪知道西城那邊被猛如虎攪了一下局,結果安邦彥走脫到了東門來。這一下彝族兵聲勢合一,兵力集結成了一股,一起向東門殺了進來,有如排山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