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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男子皆好色,縱是一朝首輔又如何?人言“溫商堯不近女色”,原不過是比旁人挑剔些罷了。

倒全然未曾察覺自己的兒子拍案怒視,幾欲將眶中眼眸爆瞪而出。

溫商堯以不輕的力道掂著身前女子的下頜,自顧自地凝眸相視。而美人雙眸嬌怯低眉一笑,渾然便似那個他措筆繪作的女子,脫凡而來,活色生香。

“世子妃她……頗似溫某的一位故人……”鬆手放開眼前美人,唇舌間的瓊漿再無半分甘冽清香,徒剩絲絲苦味縈結於喉間。他抬手支於額前,連連搖頭,輕聲自言,“我醉了……定是我醉了……這世間如何有人會像她……”

他想起無數個齋中獨坐的夜晚,自己凝眸相對高懸壁上的畫中美人;也想起妻子朱氏病逝之前的哀婉之言,“你能待我這般好,便知你絕非無情之人……可惜你的‘情’全似那最美的謝娘洗了鉛華,最擅畫之人封了筆札……”那個溫婉秀致的女子闔起眼眸,含恨離世,“我不怪你……只怪自己不是你願調瑟畫眉的那個她……”

多少痴狂往事一夕襲來。似濡溼的錦箋難以漆畫墨書,一筆丹青,一筆玄黃,轉眼涴成一片汙濁;又似那梅天風雨淅淅浥浥,搵不盡,剪不斷,遂成一地相思。

見施淳朝自己使了個眼色,簡奕當即心領神會,對自己的兒媳曖昧笑道,“苑雅,你這就扶國公回房罷。”

“溫……溫……”杞昭見得溫商堯被苑雅扶往了門外,方要起身去追,卻被簡奕按住了肩膀,大笑道:“國公不勝酒力便隨他去了,皇上可得與微臣好好飲它一宿!”

苑雅扶著溫商堯姍姍邁入東側廂房,又將他小心扶於榻上。

倚於榻上的男子眼眸輕闔,氣息安然沉穩,仿似已經入眠。

苑雅坐於榻邊,藉著踏窗而來的朦朧月色與徐徐搖映的微弱燭光窺看他的面龐。眉峰眼眶稜骨分明,唇緣不笑而微微帶翹,因酒醉半酣而面色生緋,反將平日裡的蒼白病態掩去不少。以她的年紀當然不曾聽過《溫郎謠》,自然也未如雲珠這般自幼傾慕於他。夫君簡柏修算得上是人中無二的美男子,可她仍發覺,自己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便是那瘦損病容常帶的三分憔悴,也好看得攝人,好看得入骨,好看得驚心。

一不留神便看他看得久了些。苑雅自知大為失態,趕忙站起了身。剛欲離去,忽被人牢牢握住了手腕。

溫商堯睜開了眼睛,凝視她道,“你且留下。”

“承蒙國公寵待,苑雅感激不盡……只不過……苑雅已為人婦……”苑雅並不情願,一面掙扎一面小聲驚呼,“男女授受不親,還望國公——”

手臂稍一用力便將她拽落在懷裡,修長手指輕輕托起她的下頜,“你喚我什麼?”

指尖的面板細滑冰涼,全不似練武之人。美人的面頰漸漸染出深秋的霜葉之紅,含羞答道:“國公……”

溫商堯搖了搖頭,“不對。”

“可苑雅聽見,旁人都是這般稱喚於你的……”

“你如何是旁人……”溫商堯俯下眼睫,極致溫柔地流連撫摩起美人臉龐,眼睛,唇角……深長眼睛泛出微紅款款相視,氤氳含淚的纏綿深摯令人如何難以啟齒拒絕。四眸相視下,她彷彿自這雙天下獨絕的眼睛裡看見了當年那個西風白馬、長劍飄袂的少年將軍。苑雅恍然發現,男子的鬢角處竟剎那間無端端生出好些白髮,清清楚楚,一眼分明。仿似根根冰絲彈指穿梭織絡於他的雙鬢,襯著這張瘦削俊美的臉龐,莫名教些些痛楚泛起於她的心苗。

溫商堯俯身向苑雅靠去,一雙刃似的唇封上了她的嘴唇。與簡柏修的熱烈、魯莽截然不同,她從未想過男人的唇可以這般輕薄冰冷,也從未想過舌葉的纏卷可以這般溫柔綢繆。

紅綃帳暖,榻上的男女唇舌相接之後,復又化作交頸相擁,疊股相纏……一陣忽起的風滅了還未及跋的燭紅,又將床頭帷幔掀起闔攏。

作者有話要說:BG的H戲份,咳咳。。。還是直接拉燈吧。。。》《

☆、42、吳鉤碎鬥鴻門宴(中)

杞昭不擅飲酒,才在簡奕等人的攛掇下飲了幾盅便覺頭暈眼花,渾身上下骨酥肉軟,動彈不得。見得眼前的酒盅又被斟了滿,少年天子強嚥下湧上喉間的酒嗝,連連擺手,“朕……朕不能喝……不能喝了……”還未言罷,即一頭栽伏於案上。

施淳又對簡奕使了個眼色,簡奕勾起一個狎暱的笑,揚手一揮——那群且歌且舞的豔麗姬妾即一擁而上,似那稠密的花瓣環簇著花蕊一般,將少年天子連推帶扯地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