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尚屹立如山,一雙蒲掌四面亂摸,不理那萬千指影,他要捕捉如黑的身軀。
如黑知道利害,這賊和尚渾身堅逾精鋼,小指兒戳在他身上,不但不起作用,反而有一股奇大的反震潛力,震得指兒隱隱生疼。他大概吃過小苦頭,不敢攻和尚的上盤,像一條魅影,展開奇奧的身法,八方遊走,專找空隙攻和尚身後命腎兩門。
和尚身軀龐大,但十分靈活,雙掌蕩起陣陣罡風,迫得如黑近身不得,三丈內飛沙走石,聲勢唬人。
一旁的惡蜂僧看同伴佔盡上風,他也感到手癢,“篤”一聲將方便鏟插在路旁,點手兒向逸雲叫道:“小子,你也來,佛爺打發你上路。”
逸雲看如黑一時尚可支援,便慢步背手上前,呵呵笑道:“呵呵!和尚,你是少林的小輩,百步神拳你不會,降龍伏虎掌大概也不行,你打發誰上路?呵呵!”
“小輩,你看這是什麼?”左手一圈,兜心一拳搗出。
拳風銳嘯,宜拖八尺外的逸雲,潛勁排山倒海似地湧出,聲勢駭人。
逸雲舉左手一擺,拳風立時飛散;他又笑道:“呵呵!差得遠哩。和尚,百步神拳帶有拳風你只有三成火候,還得苦練。看我的。”
他聲出人大踏步槍進,仲手便抓。惡蜂僧吃了一驚,搓身後撤,大吼一聲,呼呼呼連環搗出三拳。
逸雲根本不理他的凜凜拳風,突然一閃而進,左手“現龍”並向上一託,大和尚的拳向上一揚;右子“飢鷹搏免”兜頭便抓。大和尚頭一偏,雙拳沒撤回,使向右一閃。
逸雲一聲輕笑,右手一落—翻,疾逾電閃,恰好扣住大和尚的左肘曲池,猛地向路旁一扔,說道:“抄傢伙上,你的拳腳太糟,怎麼個練法的?少林竟讓這種貨色在外現眼,邪門!”
其實惡蜂僧陰確了得,百步神拳在丈內可以碎石開碑,不然怎敢在外作惡?可是他遇上逸雲這不怕內家氣功打擊的曠世奇才,伽藍禪功還沒反震他呢。
惡蜂僧曲池穴被制,龐大的身軀“砰”一聲摜倒路旁,恰近方便鏟,卻不敢撲上,橫眉豎目吼道:“小子,你敢通名麼?”
“和尚,你聽了,區區姓華,叫逸雲。像你這種不守清規,惡名昭彩的少林敗類,華某該將你廢去武功,替貴掌門苦行大師清理門戶。但區區與貴派尚有些小交情,目下不想出手懲戒你,日後區區必將至嵩山一謁貴掌門,由貴派自行處理。你,給我快滾!”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小輩,咱們後會有期。”惡蜂僧拖著方便鏟,交代了場面話,惡狠狠地走了。
另一面惡鬥方酣,小如黑只剩下一絲淡淡青影,在罡風怒號沙石紛飛中,不時攻出一兩記力可排山的奇奧掌力。可是花和尚置之不理,見影打影,無影打形,從容不邊運掌,每攻一招,罡風必盪出五六丈外,路旁小樹,全被連根拔起,端的駭人所聞,風雷俱起。
逸雲看了半晌,心中一震,暗說:“這和尚掌出如山,力及五六丈外,罡風嘯聲略帶梵唄之聲,掌勢也與師父所傳的‘梵音掌’大是相同。唔!難道說,他是師叔朗月和尚恆非的門人麼?”
他愈看愈像,不由心中狂跳,總算找到師叔的線索啦,便朗聲叫道:“黑弟,請退下,待我會他。”
如黑正苦內力不如人,無法傷得和尚,正欲拔出家傳寶劍,與和尚拼兵刃,聞聲一躍退出戰圈。他感到奇怪,逸雲的話,他無法不聽,這是一種難以言宣的感情,連他自己也弄不清其中因果。在家之時,他連父母和祖父的話,也從沒這樣柔順過哩。
花和尚怎肯讓如黑脫身?三五十招竟未將小夥子收拾下,他已無名火起,大吼一聲,凌空撲到,雙掌連環拍出,立下殺手;掌風隱挾風雷,也像九天梵音乍起,只是不夠清楚,並無令人驚然心懾的作用而已。
逸雲心中一驚,清嘯一聲,一閃即至,攔在如黑身前,左掌向側一帶,將勁急絕倫的罡風向旁一引,右掌一翻,一掌飛出,直拍花和尚左肩。
花和尚左掌向下一沉,雙掌接實。
“嘭”一聲巨響,接著“轟”一聲大震,沙石紛飛,人彤飛騰。“嘭”是雙掌接實所發的巨響;“轟”卻是被逸雲引開的撼山掌力,將路旁轟出一個三尺圓徑,深有近尺的大洞,沙石激射聲勢駭人聽聞。
逸雲雙肩微晃,屹立原地不動。花和尚像被罡風所掃,凌空倒飛丈外,沉身落地,又路艙退了兩步。
“禿驢!你好歹毒的心腸,從背後下煞手;哼!也接我一掌!”逸雲聲出人動,快逾電光石火,搶近一掌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