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到王爺前再訴說,跪下就縛。”
“是西南那位陽三爺授意你們的嗎?”山海之王冷笑問。
“住口,你拒捕呢,抑或就縛?”
“叫你們的王爺來,也許有個商量。”
“叛逆該死,”將爺大吼,挾馬向前衝來,長槊前伸,光閃閃的槍尖帶著一套紅纓兒,刺向山海之王胸前。
山海之王一聲長嘯,左手一抄,長槊到手,連勁一拉,將爺坐不住馬鞍,飛躍馬下。“砰”一聲,將爺成了滾地葫蘆。烏雲蓋雪一聲嘶鳴,向側一衝。
後面馬隊蹄聲雷動,鐵術士吶喊著衝到。
街道不太寬,第一列衝到的只有八匹馬,狂風暴雨似的奔到,八支長槊破空刺來。
山海之王一不做二不休,丟掉奪來的長槊,人如閃電,木棍兒發似驚雷,從槍尖叢中鑽入。
人吼,馬嘶,鐵甲沉重地撲到,馬兒奔騰,四十匹鐵騎互相撞擊,馬踏在人身上;人發出痛苦的號叫。
大街轉動不靈,鐵騎毫無用處,反而敗得不可收拾,割雞用牛刀,便宜了山海之王。
在大亂中,一道灰影沖天而起,躍登右面平房,站在屋頂上仰天狂笑。
“哈哈哈……”笑聲如殷殷巨雷,笑完說道:“你們太不講理,山海之王不和你們一般見識,這次不殺你們,下次不饒。”
城樓上一個將爺突然將令旗一舉,畫角長鳴,絃聲狂震中,箭如蝗飛而至。
山海之王一聲長笑,隱伏在瓦背上,只一閃即不見,誰也沒弄清楚他躲到那兒去了。
遠處肅王府,衝出三匹渾身火赤的神駒,馬上騎士最先一騎是個留有五繕長鬚的中年人,身穿掩心短甲,佩劍掛囊,英氣勃勃,臉貌威猛。
後兩騎是兩個少年郎,一位年約二十餘,一位只有十七八,眉清目秀,儀表非凡。兩人皆身穿綠底團花箭衣,腰懸寶劍,身材壯實,定然是練家子。
三匹赤駒之後,是八名搶眼的人物。兩名兇猛的高大喇嘛,兩名身穿大紅道袍的中年老道,兩個身穿直掇白髮如銀的老人,兩個身穿青色勁裝的壯年大漢。
八個人展開奇快的輕功,緊隨馬後奔向祟文山。遠遠地,已看到馬隊混亂的慘象了。
一名大喇嘛突然大聲說道:“王爺,老衲先走一步。”
“諸位請先走。”先頭馬上的肅王答。
八個人身形突然加快,幾若星飛電射,超越了三匹神駒,向鬥場激射,輕功之迅疾,駭人聽聞。
八個人全力展開輕功,不片刻便優劣立判,兩壯年大漢落後丈餘,兩老道也落後八尺,只有兩個白髮老人,與兩名喇嘛並駕齊驅,且有向前超越之象。
山海之王也看到遠處街心有絕頂高手趕來,看了他們淡淡的身形,便知道今天遇上勁敵了,在城中被圍,不易施展,而且多傷無辜,也不是他所願為之事。真要打,且到城外去再說。
想到這兒,他長嘯一聲。身形暴起,象一頭大鷹,飛越百十尺屋頂,直射城根,雙足一點地,人已凌空直上六丈高的城牆。
他這迅捷無比的身法,把城上的官兵全嚇傻了,沒有他們瞄準發射的機會,都以為是大白天鬼魅出現呢:
山海之王上了右側城牆,在牆後的人方驚得突然甦醒,附近的十數名刀手和弩手,扔了弩挺刀而上,齊聲吶喊,要拼老命了。
山海之王不想傷人,他也知道這些官兵們都是上命所差,身不由己,何必傷害他們呢?木棍兒左點右拂,鋼刀觸棍即飛,衝開一條去路,在震天長嘯聲中,越城而去。
邊塞要地,城外不許店住,下面沒有居民,城上射出一陣箭雨,送他奔向五泉山。
五泉山是臬南山迤西的一個小山,至此而瀕臨黃河,這座山也叫龍尾山。因為山上有五個怪泉,相傳是漢大將軍霍去病徵匈奴,行軍至此缺水,霍將軍以鞭擊地,泉水湧出。泉有五處,三處在半山腰,一在東洞一在西洞,以東面的蒙泉和西洞的惠泉為最好。
城依山而築,山腳又伸向城根,山峰距城亦過兩裡;站在山上,可以看到四里外的泉和更遠的主山白色馬寒山;後面的紅山倒不易見,夜雨儼然如在目前。
他一口氣掠上半山,站在甘露泉旁仰天長笑,大聲說:“我是山海之王,你們上。”
山下,八條人影來勢如星跳棋擲,逐漸追到。
城門大開,肅王和兩位少年人一馬當先,後面是王府一百二十名新趕到的鐵術騎,更有三百名步軍,在山下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