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真心真意’,既然這孩子是女孩不能排皇子的輩,不如就取本意‘真意’做名吧!她終究是先帝最後一個孩子,就不必再拘泥什麼規矩了。”
此話上奏臻傑知道,乾熙帝並無反對,皇室宗親上上下下也無異議,於是下旨冊封未滿八歲的五皇弟為昕親王,賜名襁褓中的幼妹為真意,冊封國堯公主。這對先帝的嫡子嫡女,從此無上尊貴,要享受世間所有的榮寵。
“意兒吃飽了嗎?認不認得皇嫂?怎麼笑了?什麼事那麼開心?”此刻,悠兒抱著真意在暖閣內踱步,小丫頭剛剛吃了奶,正瞪著溜圓漆黑的大眼睛看著抱著她的皇嫂。
這孩子自出生起就不怎麼愛哭,偶爾餓了疼了不舒服了才會哭幾聲,只是一哭就會很大聲,彷彿能響徹宮宇。但更多的時候真意愛笑,不管悠兒、若晴還是德妃、若珣、緣亦等人,但凡抱過她的,且而她正醒著的時候,就一定會笑。
今日是真意滿月的日子,若是平時,便是一般宮嬪所出的皇子皇女,內務府都會督辦幾桌喜宴以示慶賀,但先帝的百日禁娛剛過,又挨著為傅太后服喪,誰也沒有心思了。
真意還很弱小,剛滿月的孩子每日大多在睡夢中渡過,所以每每她醒著,悠兒都要親自哄她、與她說話。這樣小的孩子還不會認人,但真意每天這個時候都會醒來,等一個人來看她。
“昕親王到。”外頭的通報聲也變得溫和,話音剛落便見臻昕帶著一身雪珠子進了來。
“皇嫂,意兒還醒著麼?”臻昕進門便要往皇嫂這裡跑,卻被悠兒攔下,“快換了衣裳烤一烤再來,你身上太冷妹妹吃不住。你放心,她還醒著呢,就等小哥哥來看她。”說著坐下又哄真意,“意兒快看看,哥哥來了。”
緣亦跟著進來幫臻昕換衣裳洗手,小傢伙在暖爐旁將手烤得極暖後才來到妹妹身邊,小心地握了真意軟弱無骨的小手,輕輕喚著她的名字。
聞聲,真意扭頭看著臻昕,盯了須臾便一如往日咧嘴笑起來,笑彎了一雙明亮的眼睛,嘴裡咿咿呀呀發著聲音,看起來極其愉快。
“哥哥來了是不是?意兒認得哥哥呀!”悠兒輕輕託著真意的小腦袋,一說話小丫頭又轉頭來看自己,亦是笑得很開心,雖然她根本聽不懂大人們在說什麼。
“哥哥今日學了什麼,讓哥哥講給意兒聽好不好?”此刻悠兒哄著幼小的真意儼然慈母,身上看不出半**為皇后的影子。
“今日權太傅開講柳宗元的《封建論》,我已背出一些了。”臻昕含笑答話,卻忽然記起了母親的教誨,切不可囫圇吞棗急於和兄弟比拼背書,需得將文章吃透弄懂才好。如是想著,不由得眼前出現母親那張溫和的笑臉,一時愣住。
直到又聞真意咿咿呀呀之聲,才回過神來。
“會不會學得太深奧了?”悠兒兀自笑了一句,正要再說,卻抬頭見緣亦垂首離去,而這樣的情形已不是第一次,且緣亦也非獨一個,如今宮中上下但凡與母后有些情分的,每每來看望臻昕和真意,最後都無法忍住悲慼,緣亦則一個月以來,每日仍舊會垂淚。
悠兒並不怪她們在人前的失態,畢竟她明白,倘若自己不在事後得知真相,也許會和緣亦一樣,起碼母后“去世”的那天,矇在鼓裡的自己也傷心欲絕、常態盡失。
“的確有些難懂,我和傑宸都被唬住了。不過我們會好好學,權太傅講現在不明白的地方,將來一樣樣都會從腦子裡冒出來。”臻昕依舊笑嘻嘻逗著妹妹,但真意已打了哈氣有些睏倦。
“皇嫂,意兒什麼時候能講話?”臻昕問。
悠兒笑道:“明年除夕她就該會說話了吧!”
“啊,快過年了……”臻昕有些黯然,話音愈來愈低,“原以為今年能和母后……”
悠兒將睏倦的真意橫抱在手裡,騰出一手輕輕撫了臻昕的額頭,“昕兒要快些長大,你答應母后要照顧妹妹的是不是?”
臻昕用力點了點頭,低頭注視兀自**著手指的真意,看著她安逸幸福不知世間苦的神態,終展開笑臉,“昕兒一直都記著。今年過年,我多了一個妹妹。”
悠兒心中微嘆,喚來奶孃抱走真意,對臻昕道:“蓮妃那裡在給你們叔侄兄弟量體做過年的新衣裳,今年不要內務府派繡女做。皇嫂此刻帶你一起過去,昕兒的衣裳皇嫂親手給你縫。再過幾日就過年了,雖不能大肆熱鬧,咱們總要應個景,圖個吉祥如意。”
“多謝皇嫂。”臻昕淡淡一笑,並無多少興奮。
悠兒又喚緣亦進來給臻昕穿雪衣,一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