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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夏夜裡的涼意是不容小覷的,此刻肩頭那柔軟的皮毛不再顯得突兀,伸手拂過,遊走在指尖的滑膩溫和讓契木罕本焦躁的心漸漸安定了。
一抹白色從眼前迅速晃過,他的唇角微微一勾,語氣平和地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這位兄弟,你能告訴我深夜來驛館做什麼嗎?”
空氣似乎停滯了一瞬,契木罕仔細地聽著周圍的動靜,繼而便發現帶出那一抹白色的身體已在自己身後立定,隨即便有聲音傳入耳中,說話的竟是真舒爾。
“你是忽侖王子?”
契木罕應聲回身,立在面前的男子穿著一身月牙白的長袍,左手負於身後,右手卻握著一口長劍。月光下他的面容依稀可見,剛毅中帶著一股書卷氣息。
“很少見到左手使劍的人,中原果然臥虎藏龍。”契木罕的話帶著一股玩笑的意味,見慣了壯漢力士的他初見身形俊逸的男子卻手提一口長劍,還是有些不屑的。“你怎麼知道我是王子?而你……應該不是來偷東西或者刺殺我的,是不是?”
本遮去夜月半張臉的雲朵被清風吹開,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院落中徒然亮堂起來,足可以使這兩個身形不同的白衣男子看清對方的面容。
“你是來找東西的?”契木罕沒有等舒爾回答,便又問了一句。因無法入睡而獨自在院落中沉思的契木罕從舒爾進來起就發現了他的蹤跡,出於好奇和一種奇怪的感覺,認定了這個人對自己沒有威脅。
“國和公主還在驛館……或者其他地方,你知道嗎?”舒爾的神情很嚴肅,右手也越發握緊了長劍。雖然他的問題顯得有些可笑,卻直截了當。既然面前站著的就是忽侖王子,那除了這個問題其他的話都是多餘的。
契木罕的腦袋微微一動,眼眸中的奇怪更加濃烈,不答反問:“你是誰?”
“這不重要。”
“我為什麼要把知道的告訴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如果你不想告訴我,方才就應該喊人了。”
“原來我們都發現了對方,很有趣。”
舒爾眉頭一蹙,不願再糾纏下去,晃了晃右手握著的長劍,劍鞘反射出一道冷光直逼契木罕的眼睛,他向前一步道:“我只想知道,公主還在不在你們的手上。”
契木罕含笑退後了一步避開冷光,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一抹奇怪的神情:“你可以走了,這間驛館上上下下沒有她的蹤跡。但你這一身白色的衣服卻會暴露你的蹤跡,我想你起碼應該換一套夜行衣。”
右手微微用力,劍鞘上凸起的紋路嵌入手掌,舒爾又問了一句:“包致遠什麼態度?”
契木罕身形一震,恍然明白眼前的人極有可能瞭解忽侖人和陳東亭一夥勾結篡逆的陰謀,不然絕不會突然問起包致遠的態度。他又一次打量了真舒爾,一個極其冒險的念頭在心內產生,低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眼下我只能告訴你公主應該是安全的,若你信得過我,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在包致遠的尚書府見面。”
“去那裡?”舒爾不解。
契木罕周身散發出的貴族氣息很難讓人想象他是來自那依靠遊牧過活的草原,彷彿在他的身上有著不亞於任何中原皇室子弟的教養和學識,只見他淡淡一笑,回答舒爾:“我不敢確定他會不會也在我的面前演戲,而我們的目的很一致,都想找到公主,應該說這個理由足夠讓我們一起行動。”
這些日子因為擔心若珣,舒爾有意無意地瞭解了有關忽侖的一切甚至他們王室內部的情況,此刻見到契木罕並聽他說出的話,舒爾幾乎能猜出他的心思。於是嘴角不由得勾起一個笑意,看樣子纏繞皇帝的煩惱能夠透過最好的途徑去除,且一旦解決了陳東亭一夥,茜宇的幸福也應該開始了,還有……自己和若珣的幸福。
第四十章 愛如天意(三)
翌日,天矇矇亮時,央德太長公主就在皇城外守候了。她一臉的驚魂不定,嘴角也長出了血泡。當內侍將其引入皇后殿閣後,央德的淚水終於決堤,她一生孤獨,這幾年有若珣相伴不知解去多少憂愁,眼下若珣甚至已比自己的生命都來得重要,可是這個孩子竟然不見了。
悠兒幾番勸慰,仍不能解皇姑的傷心驚恐。好在央德還是有分寸的,若糾纏了皇帝去,豈不是更添煩亂。昨日悠兒有意和秦、傅二人隨意說了幾句話,雖然半句不提若珣的事情,但從三位大臣同時步出涵心殿時各自的神態以及二人被自己叫住時一瞬間的慌張不難猜出,若珣的失蹤定另有文章,而皇帝和秦、傅二人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