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夫人自然穩重得體,只安慰自家女兒耐心安靜,畢竟為昕親王選妃一說並沒有誰真正提起,大家僅是捕風捉影,此刻千萬不能有任何心急的表現,先自毀了形象。
孤零零坐在一隅的韓柔垂首看了看手中尚沒有被開啟,依舊是細細一個小紙卷的燈謎。她倒希望不要再有什麼環節,就此歌盡舞畢撤酒熄燈眾人散了的好。
今日分明是人月兩團圓的日子,可自己為了家族的榮譽拋下哥哥進宮來赴宴,不知臥病的哥哥此刻是否寂寥,家裡,也能瞧見這當空滿月吧!
“這是你拿到的燈謎?”坐於一邊的顧小姐冷笑道,“你也要猜燈謎?一個天天在馬兒身上顛簸的人,識字嗎?”
這裡不是方才那黑漆漆無人處,那麼多的眼睛看著盯著,縱使如何想一掌把顧家女兒拍在地上,韓柔也不會莽撞。
“我是不識字,你要的話給你吧!”韓柔伸出手遞過去。
顧家女兒一愣,卻即刻拿了過去。在她看來也許皇后安排猜燈謎就是為了要上天選一選緣分,指不定哪一個燈謎裡就放著昕王府王妃的位子了。
韓柔瞧見顧家女兒兀自得意地笑了笑,不以為然地別過頭去繼續欣賞歌舞,只盼這場宴會快些結束,自己好回府與哥哥團聚。
這一邊,悠兒匆匆趕回時,已見到太醫出來,當即立在門口就問:“公主如何?”
太醫答:“比早些時候更沉重些,方才強灌下藥去,今夜若能退燒便沒事了。”
悠兒擔憂成怒,“為什麼這麼嚴重,先前不是說沒什麼嗎?你坦白告訴本宮,最糟糕會怎麼樣?”
太醫為難道:“娘娘恕罪,微臣也是實話實說,最怕的就是公主轉了肺熱,那接下去就……”
“不必說了。”悠兒怒道,“你記著,公主有任何閃失,御醫館上上下下全體換人,庸醫留在宮裡有何用?”語畢拂袖而去,急著去看真意。
全喜拉著那太醫道:“娘娘素昔仁慈,這是著急了。大人您別往心裡去,要緊的是公主的身體。”
“明白明白……”太醫一頭的汗,這麼些年來,為了這個總愛上竄下跳時不時磕著碰著的公主,御醫館也不是頭一回提心吊膽了。
來到真意的屋子,悠兒見臻昕正坐在妹妹的身邊細心地為她換額頭上冰帕子,心裡一緊,隨即道:“昕兒你去慶寧宮吧,這裡讓皇嫂來。”
臻昕見皇嫂回宮,趕著過來行禮,一壁道:“皇嫂離開,皇兄他會不會覺得不妥?”
“你皇兄也把意兒當心頭肉的,他怎會介意?況且還有皇貴妃、仁貴妃在……”說到這裡,悠兒苦笑道,“我們說的是什麼?哪裡有比你妹妹的病更要緊的?”
“這丫頭……”臻昕濃眉緊蹙,既心疼又氣得無語。
悠兒已坐到真意身邊,很不經意般隔著被子摸了摸真意手腕,竟與之前不同,她記得是左手沒錯,可是……
“昕兒。”悠兒冷靜了一下,問臻昕,“是在福園找到丫頭的?她……和你說什麼了嗎?”
相見爭如不見(四)
臻昕沒有異常的反應,只是答:“我到時意兒已經暈倒,她當時和嘉蘭國世子在一起。”
悠兒不屑道:“就是那個冒失的世子?他原來跑到福園去了!”旋即不安又湧上心頭,畢竟那串琥珀就是不見了,如果是臻昕看到了收走,那……
她抬眼看臻昕,可看不到答案。
“皇嫂,等意兒身子好了,我想接她到王府去住。您可允許?”
悠兒一驚,她不得不懷疑臻昕看到那串琥珀的可能性,遂問:“怎麼了?難道因為我沒照顧好她。”
臻昕笑道:“若敢這麼想,當真是胡謅了,這世上還有比您更疼這丫頭的麼?只是在宮裡她仗著您疼她,天上地下怎麼麻煩她怎麼來。您又不是隻要照顧她一個。我想若跟我回府,縱使緣亦疼她也有個限,礙著我她也不敢胡鬧。”
悠兒哪裡捨得,拿了宮女遞上來冰帕子親手為真意換了,一邊道:“你如何訓她當我不知道麼?她還小,你何苦拘著她!就讓她留在我身邊,哪兒也不要去。”
臻昕道:“我是怕皇嫂太辛苦了。”
“怕什麼?又不要我伺候她吃飯睡覺。”悠兒換下帕子後,又拿了冷帕子替真意擦臉擦手,一切妥當後才對臻昕道,“你要接走也可以,等你府裡有了王妃,我就把意兒交給你。”
臻昕一愣,默然不答。
“意兒年歲不大卻也不小了,過兩年就要出閣,我想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