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到底和我不能近身的。”真意在底下扯了扯皇嫂的袖子,面上還是看著皇兄,笑道:“當年母妃說宮裡的男孩子她就差傑項傑泓沒見過,如今雖然又多了傑琛,但他還太小不好帶,不如讓傑項和傑泓和我一起去。也讓母妃見見。”
臻傑駁回:“太妃進宮後不就能見到了?數你主意多。”
“皇上,臣妾覺得意兒說的挺對的,皇上不是擔心太妃不肯回宮麼?只怕意兒一個人的面子還不夠,您若再派兩個皇子,太妃定不會拒絕。”錢韻芯的性子似乎和十幾年前沒有太大的變化,便是真意都能引她說出自己想要的話。
真意自然不知道端靖母妃曾經對錢韻芯說過這些話,不過是這些年接觸下來,對於仁貴妃的為人自己有了瞭解而已。她又偷偷拉了拉皇嫂的袖子,一臉期盼地朝她看了一眼。
悠兒點了點真意的額頭,轉而對皇上道:“這孩子說了一車子的話,其實就是想帶著兩個小侄子出去透透氣,不如皇上就準了,終是要過節的,也讓孩子們放鬆放鬆。再者仁貴妃的話極有道理,太妃再如何也不會同時拂了兩個皇子一位公主的面子。算上慈愨貴太妃,今年中秋節宮裡終有長輩了。”
臻傑笑道:“便是惱她這份狡猾,分明就是要和傑項傑泓一同出去,偏繞那麼大的圈子。還以為自己說的滴水不漏!”
一桌子人都笑了,真意也不管好不好意思,徑直問:“那皇兄是準了?”
臻傑道:“本想讓你六哥陪你去的,你一個女孩子出門總是不好,既然此刻你想帶傑項傑泓出去,朕準了便是。”語畢便對兩個兒子嚴肅道:“出了宮要記著自己皇子的身份,可也不要妄自尊大鬧笑話叫朕丟臉。”
錢韻芯已喜得替兩個孩子答道:“哪裡敢,他們便是想耍威風,一想父皇那嚴肅的樣兒,就要縮回去了。”
說得一屋子人又笑,臻傑嗔錢韻芯沒有長輩的尊重,看得出來今日乾熙帝心情甚好,自然惹得旁人都跟著樂。可是真意臉上雖笑著,心裡卻充滿了疑惑。是她記錯了還是皇兄糊塗了?那會兒自己問緣何不要六哥去接太妃,皇兄說六哥還有別的事情,可此刻他又提本來想叫六哥和自己同行的話。這裡頭……到底哪兒不對?
皇城外,昕王府裡也正用著午餐,只是桌上僅緣亦和臻昕二人,偌大的廳堂顯得有些冷清,自從宸親王他們都有了皇孫,緣亦就幻想著有一天昕王府也能有小孩子來來回回地奔跑玩鬧,偏皇后也拿這位爺沒轍,自己更不敢強求,偶爾囉嗦幾句已是盡力了。
敢問車中何人在(三)
“皇上真的要選太子了?”緣亦在央德公主府和慈愨太妃敘舊時得到這個訊息,此刻一邊給臻昕夾菜,一邊問道,“怎麼好些年不提,突然就選了。”
臻昕知道緣亦的生活其實很單調,自己又忙碌,故而每次她問自己什麼能答的儘量都會回答,但這件事情此刻他也不甚清楚,自是答不上,只道:“尚只是提了提,且不好議論。”又道,“皇嫂說八月十五那日宮裡擺宴,要你也去,屆時和太妃坐在一起就好。”
緣亦受寵若驚,她本是一屆宮女,因茜宇而脫了奴籍且被皇帝冊封為懷素夫人,雖然臻昕還是直呼自己的名字,可兩人的敢情未必比母子差一些,此刻聽說能與皇親國戚一同參加宴會,自然更歡喜了。連忙招呼寶清要為臻昕縫新的禮服。
這邊緣亦離去了,臻昕才問一旁的侍女:“好月今日吃飯了嗎?傷好些了沒?”
那丫頭答:“聽說早晨有些發熱,馮總管給請大夫開了方子。”
臻昕搖頭笑道:“她也夠嬌弱的。”其實他已察覺到,今日府裡冷清,好月沒在跟前也是一個原因。舉箸時,真意上午說的那些話突然冒了出來,劍眉一皺,煩惱上心。遂撂下筷子道:“到院子裡走走。夫人若回來,叫她不必找我,我片刻後會去宸王府,四駙馬和其他幾位王爺都會過去。”
可是大步出了廳堂,臻昕卻沒有去什麼院子,而是不自覺地到了下人的廂房,到了錦秋和好月的屋子。
正遇上錦秋端著盤子過來,盤子裡放了一口青瓷碗。
“裡頭是什麼?”臻昕問。
“是銀耳湯,夫人賞給好月要她吃的。”
臻昕停了停,伸手要拿盤子:“我送進去吧,你去忙!”
“不行不行,寶清姐姐知道了要罵的。”錦秋端著托盤往後退了一步,感概地笑道,“而且好月姐姐此刻衣衫不整,爺……王爺您此刻也不便進去。”
臻昕才意識到這點,乾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