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宇有些奇怪,卻淡淡道:“怎麼說?”
蒙依依定了定心,開口道:“那一次臣妾在御花園被錢昭儀罰跪連累了她,當時她便惡狠狠地對臣妾道‘什麼都是因為你,宜嬪娘娘還是安分的好,不然以後的日子就只能慢慢熬了!’臣妾聽宮女們說大家都嘲笑她像……”蒙依依低頭道,“那一**的眼神,當真是要吃人了。”
茜宇柳眉微聳,心下了然,心裡暗年:女人的嫉妒,當真可怕的緊了。
然這一夜茜宇又一次失眠了,她蜷縮在床榻一隅,右手捧心,左手握在琥珀上,不為別的,只為蒙依依最後告訴自己的那段話,正一下下震盪著那顆受傷的心。“這件事情皇上寫信向太上皇如實稟告過,太上皇對皇上說,若有一日朕不在人世,因傑歡出身而引起朝中波瀾,你唯一能求助的便是皇貴太妃,只有她才能幫到你。”
茜宇將身子半躺下來,伸手覆在小腹上,眼角沁出的淚水順著面頰滑落,“赫臻,對你而言我究竟是什麼?”
“孩子……我的孩子……”坤寧宮裡,章悠兒再次從夢魘中醒來,一身冷冷的汗,她開始厭倦這種不斷縈繞的噩夢了,冥冥中總覺得若能知道些什麼,就不會再做夢了。那一晚臻傑將如今前朝後庭的形勢全部告訴了自己,眼下有著最重要的一件事要做,她必須為丈夫穩固他的皇位,至於這個夢……再等等吧!
第二十二章 慾壑難填
旭日東昇,這是每一天都會發生的事情,即便有時烏雲密佈不見天日,但那普照眾生的太陽依然存在,你看,黑夜不是過去了麼!
茜宇依然每日早起為兒子準備梳洗更衣,一直送到馨祥宮外看著他坐了小轎離開才折回去自己吃早膳。她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就如同在家裡時她會跟著母親每日早起送父兄上朝一樣,這樣平常的舉動,實則就是家的溫暖,是不需要言語表達的。而此刻靜靜地喝著燕窩粥的茜宇不知道,他的父兄也正為了她的幸福積極地籌備著。
今日是錢昭儀受罰的第一天。這個驕傲的女人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禁足也罷了,她還要被管教嬤嬤押著,需步行穿過重重殿閣去那供奉了歷代皇后遺容的崇德殿罰跪,被低等宮嬪當笑話看,被宮女太監在背後竊竊私語,錢韻芯恨得只想一頭碰死才算完。
此刻她在管教嬤嬤的引導下,脫了珠釵去了華服,低頭垂眉一路往崇德殿走去。到底她往日的厲害還是震得住一些人,並沒有什麼宮嬪敢在她必經之路上等著看笑話,即便要湊熱鬧也都遠遠地看一眼便罷。可當行至棲霞殿門外時,不知班君嬈是有意為之還是恰巧路過,她似乎是正要回宮,便於錢韻芯一行打了照面。
“臣妾給昭儀娘娘請安!”班君嬈恭恭敬敬地福下身子,眼眉間露出極淡的一絲得意。
錢韻芯又羞又氣,一張美麗的臉漲得通紅,她歷來是看不起班氏的,只覺得如今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除了低低“哼”一聲她還能怎麼樣?
惠嬪有腔有勢地走上來,褪下手腕上的玉鐲往為首的嬤嬤手裡一塞,低眉順眼地輕聲道:“各位嬤嬤喝茶罷,只是別為難了昭儀娘娘。”
那幾個嬤嬤知道這些日子惠嬪在帝后面前是很有臉面的一個,並不願意得罪,又見她如此待見下人出手又大方,便也笑著默許收下了。
班君嬈繼而笑盈盈對錢昭儀道:“娘娘往後可不該和皇后娘娘致氣了,多不值啊!”
錢韻芯氣結,鮮紅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雙手藏在袖籠裡攥著拳頭,若換了從前她早就一掌摑上去了,但這一次她忍了下來。她知道在旁人眼裡這個賤人是在好心好意地幫自己,若此刻起衝突只會更顯得自己無理蠻橫。而事實上班君嬈是存心來向自己示威的,為的就是報當初在御花園罰她和蒙依依一同跪碎石路之仇。不就是一個月嗎?除非你有本事一個月後越過我去,不然有的是日子再來收拾你。錢韻芯如此在心裡憤然。
“惠嬪主子有話往後再說吧,眼看要耽誤昭儀前去跪拜先祖了。”一個嬤嬤操著陰陽怪氣的語調說著。
班君嬈溫婉一笑,往路旁挪了身子,微微福了福身子道:“恭送昭儀娘娘!”睫毛開合的那一瞬間,一股凌厲的目光從中透出。
待錢韻芯一行離去,她的侍女扶梅上來挽著主子的手笑道:“看昭儀方才那副樣子,奴婢可算解氣了。”
班君嬈冷冷笑了笑,昂起頭看了須臾錢昭儀遠去的背影,方才轉身回了棲霞殿去。往往得意便會忘形,恐怕她班君嬈也不能免俗。
錢昭儀的笑話的確讓好多人看得心裡偷偷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