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臣已預備妥當,今日帶出的兵馬皆臣與碩親王的親兵死士,您儘可放心。”秦成駿也非一身兵戎,只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
赫臻面色稍沉,他有意挪動了一步,似乎想試一試自己如今是否還能配得上這一柄青劍,繼而開口道,“出發吧!”
“是……”秦成駿的神情極其嚴肅,他知道這一仗將意味著什麼,不論如何他都要竭盡全力,因那只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可他已經承受的太多了。
“父皇兩年前便第一次遇到刺客,這一次在前來京城的路上再次遇刺。上一次父皇險些殞命,這一次若非事先安排了護衛暗中保護,也不定是如何的結果。母妃,其實這一切朕也是近日才知道的,父皇他一直擔心朕過於年輕無法穩定朝綱,這兩年來,父皇謀劃了很多,準備了很多,一切都是為了江山社稷。”
此時的馨祥宮其實很安靜,並沒有人說著這麼長的話,只是茜宇的心裡在一遍一遍地過著皇帝方才說出的話。
她的左手覆在了右腕那串凝潤的琥珀石上,雖然有晶瑩的淚珠劃過面頰,卻不再是冰冷的,他們有著暖心的溫熱,讓茜宇的嘴角帶起淡淡的笑容。
“有些事母妃或許不知道,朕原先也想不通父皇為何要廢除貴太妃,如今才知道意欲製造叛亂的為首者便是她的父親陳東亭。更可惡地是,他竟然勾結了忽倫人從那裡借來的兵力,這幾年陸陸續續有忽倫人偽裝入了我朝,並越聚越多。如今許多朝臣已然投靠陳東亭……這是朕的無能,但……朕勢必要讓這叛亂湮滅於萌芽之態。”
臻傑後來的話湧入腦海,茜宇憑地一顫,不由得緊緊握住右腕的琥珀。“原來如今的前朝竟是暗潮洶湧,不知何時要爆發政變,赫臻竟然為此隱忍了兩年!他竟然還受了這麼重的傷,兩年前,那一次他的病重是因為受傷了?為什麼沒有人告訴自己,為什麼我永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茜宇心內絞痛,突然一個人在眼前浮現,“姐姐!”
“緣亦,我要去一趟裕乾宮。”茜宇霍然起身向外喊了一句,她不想再顧及什麼姐姐的感受了,她要知道真相,她要知道一切,她不想永遠是那個等待結果的人,她即將成為兩個孩子的母親,她或許不能為赫臻做什麼,但她必須保護自己。
裕乾宮的主人並不知道茜宇正急衝衝地趕來,要與自己挑明一切,她正看著一封信函,一封方送來手上的信函,她柳眉微蹙,一副厭惡之態,隨即又走到香爐旁,看著那紙片被微弱的火星一點一點地吞噬。
“皇貴太妃到……”一聲高呼,璋瑢的心徒然懸到了胸口,一種不安的預感強烈地襲入腦海裡。
“妹妹來了……”璋瑢拿出自己如常的笑容,將才至儀門的茜宇帶了進來。
茜宇並沒有笑,她認真地打量了一眼姐姐,隨即一揮手,一干宮女陸陸續續地出去了,不知緣亦是否得到茜宇的知會,她最後一個離開時順手帶上了厚重的殿門,隨著“吱嘎”聲的靜止,這個曾經雍和帝唯一會用來處理朝政的妃嬪寢殿倏然安靜了。兩個美麗的女子分坐兩側,不曉得將是怎樣一番對話。
京城遠郊,一行兵馬匆匆而行,揚起漫天的塵土,他們穿著普通的服飾,好似梁山好漢,又好似鏢局裡押運鏢務。
“籲……”當一行人沒入叢林,在枝繁葉茂間隱約閃出的一個山洞前聽了下來,只聽得馬蹄無律的踏地聲,樹木間的摩擦聲,但所有人都是凝神屏氣,嚴陣以待。
“譁啷”一聲,洞門霍然開啟,數十個黑衣蠻漢從中而出,或手持兵械或操著長棍,他們並不是同一的漢人,其中不乏一些高鼻深眼的異族人。
“哪裡來的不要命的傢伙?這裡也是你們能闖的?”一個黑衣人插腰立在中央,高聲呼喝著,“要麼報上名來跪地求饒,要麼就把腦袋留下,帶著你的屍身滾。”
“啪!”的一聲,秦成駿手中的一條長鞭以不及掩耳之勢抽向了那個男子,卻是纏住了他的腳踝,一個用力把他甩在了地上。
那群黑衣人騷動起來,只聽得那為首者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大聲一呼,“傻愣著做什麼,你們都給我上,把他們的腦袋都留下來。”
“啊……”黑衣人一擁而上,衝向了面前一皆騎在馬上的人,霎時間刀劍無眼,兵刃間發出“罄哐”聲響,方才的馬蹄踏地和風吹樹動,都聽不見了。一片塵土中,卻見兩騎人馬突出重圍直奔山洞而去。
相比遠郊那不為人知的廝殺,皇城內的裕乾宮裡,卻也寧靜地叫人窒息。茜宇從來到這裡起,便一句話也沒有說,璋瑢不曉得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