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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他也沒覺得多詫異,接過之後也不看,隨手往旁邊的高几上一擱,又笑道:“這逢年過節人情往來本不計較禮物厚薄,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你既然是秀才,就算真的兩手空空來拜賀,那也是一份心意。山東之地的百姓不少都是從天下各地遷徙過來地,若是能多出幾個方家。本官臉上可不是也有光彩?”

方青雖說面上淡然。但見張越完全沒有看那禮單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虛應了一聲便咬咬牙道:“大人,這禮單乃是方氏闔家的一片心意。大人年少。前途不可限量,但我方家上下實在希望大人能在山東多留幾年。”

張越今天連著收了三份重禮,此時對於送禮已經有些麻木了,聽到這話不禁眉頭一挑。適才幾番對答,方青都是溫文爾雅風度絕佳,更像一個世家子弟而不是短時間內崛起的暴發戶。然而,此時這最後一句話卻著實急躁,難道這禮單上真的有什麼不得了地秘密?

沉吟片刻。張越本待出口敷衍。但見那方青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原本挺直地腰微微前傾。面上滿是懇求地表情。頓時猶疑了。想到杜楨讓杜綰留下。又著重強調了新貴兩個字。他便暫時打消了那許多顧慮。畢竟。他連漢王府都已經招惹上了。還怕一個方家作祟?

那禮單子並不用什麼貼金燙金之類地奢華裝飾。就是簡簡單單地素白帖子。裡頭也並不像漢王府那禮單一樣寫著林林總總無數價值不菲地東西。只是夾著一疊厚厚地紙片。他隨手拿起其中一張瞧了瞧。登時心裡咯噔一下眉頭大皺。

“這是什麼意思!”

方青見送茶地小廝已經退了出去。此時並無外人。聞言立刻站起身來。撩起袍角長跪於地:“學生謹代方家上下請大人施以援手!”

不等張越有反應。他便一口氣說道:“大人。方家雖從山西遷來山東。但山西地根子卻從未斷過。正因為如此。朝廷行鹽課開中法。方家便是從山西宣府納軍糧。其後更在山西各地開商屯招流民屯田。屢次納糧論理該得鹽二千引。皇上即位之初於北京諸衛開中鹽。我方家供糧近萬石。又該得六千引。然如今方家手中地倉鈔。長地有十餘年。短地也已經有數年。空有倉鈔在手卻始終不得鹽引。更支取不到鹽。不瞞大人說。我方家看似家大業大。傾頹也就在一時之間而已。”

張越早年隨杜楨學經義時。也曾經聽這位老師談過大明地鹽茶之政。其中杜楨屢次提到開中法地利弊。他至今記憶猶新。

這邊境上頭的衛所每年都需要無數軍糧,若是都要朝廷統一調運,每年這腳力錢就是莫大的開銷,行了開中之後,鹽商為了買鹽不得不赴邊納糧,為了減少開支甚至招募流民屯田。無疑是安邊良策。早年張輔徵交趾的時候,轉運糧食也都是靠的商人之力。然而,方青此時所言手中倉鈔兌不到鹽引,更不得不苦候支鹽,他雖說明白一些情弊,但仍是大大震驚。

若真有八千引鹽。以每大引四百斤計,這是一個多麼恐怖的數字?這樣一大疊倉鈔捏在手中始終不能兌現,長此以往,哪個商人還會再去納糧邊鎮?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見方青仍是長跪於地。便沉聲問道:“此事你當去找山東都轉運鹽使司,本官只是青州府同知,你豈不是求錯了人?”

“大人,為了將倉鈔換成鹽引,方家上下地人也不知道去過多少次山東都轉運鹽使司,如今好容易換了兩千引鹽。山東都轉運鹽使司道是從樂安壽光兩地鹽場支鹽後就能調撥,可卻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學生聽說樂安壽光都有鹽場,實在沒法子本也想鋌而走險憑引買下灶戶餘鹽。誰知那些灶戶卻說餘鹽都被漢王壽光王收光了!那些奸商哪怕不曾開中納糧,只要送夠了錢便可從兩王府運鹽,甚至可堂而皇之官賣私鹽,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兜來轉去。竟仍是要在藩王頭上動土!

隨手將那疊鹽引夾回了禮單,張越的臉上漸漸冷了下來。他對漢王朱高煦沒什麼好感,對壽光王朱瞻圻更是厭惡,然而以卵擊石的事情他卻不想做,更不能做。別看永樂皇帝朱棣彷彿是已經極其討厭朱高煦,但皇帝老子地喜惡又豈是有道理地?

“此事卻並非本官所能轄制。”

“大人,這八千引鹽的倉鈔不過是學生所獻之物,並不求大人能幫忙兌現。壽光王從壽光鹽場掠得灶戶餘鹽不下數十萬斤,早就看中了我家地兩千鹽引,故而命人向我家索要。為著這些鹽。方家上下拼盡全力。那壽光王竟是連一分一毫的利都不肯留下,卻又要我方家發賣。要我方家承擔所有風險!方家已經是傾頹之災,所以學生知道大人高德。只求方家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