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過的比以前還好了,但是她就只能在家落她母親的埋怨。
“這事兒也黃了,你現在還有什麼指望?只怕一般人家也進不了了。乾脆再等一等,你給家裡做兩年活兒再說——到時候那些等著娶媳婦的人家哪裡還會計較你現在的一點小事。”
可是那樣的人家也是最不好的人家啊!
趙蕙蕙知道這件事不關趙蓉蓉的事,但是她能怨恨誰?她只能怨恨趙蓉蓉,明明她們兩個遇到的是一樣的事兒,憑什麼最終卻這麼不同?
第64章
明晃晃的太陽當空掛; 到了四五月份的時候天氣已經有些熱了。大姑娘小媳婦的大都躲在家裡,或者操持家務或者做一做女紅; 只有家裡困難非要女子也出外打混的人家才會例外。
趙鶯鶯一家當然不是這之列; 如今趙鶯鶯家的染坊越發興旺了。藍白布的訂單一直在下,雖然沒有成為大流行,但細水長流的更讓人安心——趙吉早就估摸著藍白布無法成為特別時興的花樣。
賣給富貴人家吧; 人家嫌太樸素尋常,賣給窮人家吧; 人家又覺得太貴,等於是兩邊都不討好。唯一的好處是藍白布算是個稀奇; 物以稀為貴; 總有一些富貴人家願意買來顯擺自身。而且這藍白布至少在揚州只有趙吉能染; 這就等於是獨門生意了。算起來也賺的不少了。
而且靠著藍白布; 趙吉逐漸認識了一些布莊綢緞莊的大老闆; 勤於走動; 時常問候。長久下來多少留個印象,混個眼熟; 人家要是沒有自己合作的染坊,或者有的時候活兒多活兒急; 一下就想起趙吉來了。
因此染坊的活計越來越多,趙家日子自然也就越來越滋潤了。過去四月算賬,一個月就進賬二十多兩,這可是以前染坊一年才能有的進項!
有了這些進項,趙吉和王氏不僅把之前買房子倒拿趙鶯鶯的銀子給抹平了; 還有了結餘。靠著這樣的紅火,趙家一家越過越鬆快。
氣候熱起來之後,家裡人不僅少出門,還買了許多綠豆之類消暑之物,每天都有綠豆湯、酸梅湯供應。準備起夏季衣裳也一點不吝嗇,王氏特意去布莊挑選了好夏布,準備給家裡人都做一套新夏裳,和以前的舊的換著穿。
王婆子來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已經裁剪到一半的夏裳,王氏自然沒空做這些,這都是趙蓉蓉和趙鶯鶯一起做的——趙鶯鶯今年也開始‘學’裁剪了。表現的一學就會,不過王氏和趙蓉蓉等人似乎對趙鶯鶯在女紅上的天賦已經習慣了,並沒有什麼驚訝的樣子。
“好巧的手藝。”王婆子捧著夏裳嘖嘖稱讚。
要知道剪裁在女紅裡面算不得格外難的,所以剪裁也是學的比較早的手藝——因為華夏衣冠自有定例,就算所謂新的流行風尚,也不過就是換個花樣,少有衣服本身的制式都換的。
所以知道幾個制式,然後按照每個人的身量調整就是了。而且華夏衣冠還不講究貼身,所謂量體裁衣,一般人家也不要求格外精確。這即是說,手藝平平也能照樣供應一家人穿衣。
“做這一身衣裳費多少布料?”王婆子又問道。
趙鶯鶯不說話,趙蓉蓉便小聲道:“這樣上下一套,連小衣肚兜的,我做要十二尺半,若是鶯姐兒做還能少快一尺。”
王婆子才一聽就又忍不住叫起來:“哎呦呦!老天爺怎麼牲畜恁般巧的姑娘來了?這裙子可是今年時興的樣式,我之前也見別的姐兒做過,沒有十三尺布料可做不來。十三尺一下的那都是老裁縫才能有的手藝,更別說鶯姐兒居然能在十二遲以內!”
是的,剪裁縫補似乎不難,但是分辨巧與不巧還是有辦法的。其中最重要的一項標準就是省不省布料,據說最巧的裁縫能活生生省掉三分之一的布料,但是於成衣上看不出分別。憑藉的無非是下手之前胸有成竹,下手之後眼光精準,經驗豐富。
王婆子看過了姐妹兩個正在做的夏裳,又瞟見針線笸籮最上面放著幾隻繡好的香囊。便問:“這是蓉姐兒的手藝罷。”
這話也是白問了,因為趙鶯鶯如今還沒有學刺繡,這上頭她就是有百般手藝也不能施展。
趙蓉蓉手上不停,笑著道:“隨便做兩個,現下蚊蟲越發厲害了,倒不用一定要等端午的時候才戴避蟲的香囊。”
端午節向來有避五毒的傳統,這是體現在方方面面的。譬如說佩戴五毒形狀的健人,譬如說喝雄黃酒,又譬如說戴這種裝了避蚊蟲藥粉的香囊。
今年天氣不尋常,蚊蟲出來的也早,倒是不一定非要等端午節才佩戴這種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