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掃視著偌大的皇宮,終於伸出尊貴的纖長手指指向遠處:“城樓。”
是北面的護都城樓麼?
公輸月伸手包裹住那根指頭,輕輕吻了一下:“好。”
怕癢的皇甫翰痴痴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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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
最是那君臨天下的快意。
此刻皇甫翰著著一身微醺的龍袍,睜著迷濛的醉眼,眺望著如墨的遠山。
更近些,是繁華喧鬧的市集,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皇甫翰立在城樓上借醉似乎能清晰聽見小商販悠長的叫賣聲。
他從來不曾這樣深刻地覺得,天子布衣,也不過是一牆之隔。
公輸月站在他身側,不去看眼前浩大雄偉的景象,更不屑所謂的君臨天下。他所有的心緒眼神都糾纏在皇甫翰帶著醉意,柔和卻意氣風發的表情上。
皇甫翰的確有君主之氣,那麼驕傲。就是醉了,也仍像是遨遊九天的龍,不落一點凡塵。
酒勁上來,皇甫翰覺得頭昏腦漲,腳底踉蹌地向後仰,便落入一個乾淨的懷抱。
天下,看了多少年,也該厭了。看不厭的是,這人含笑的眉眼。
皇甫翰雙眼一閉,索性睡去了。
偷雞不成的公輸月為見到和平日裡大相徑庭的皇甫翰而心生喜意,便也不去計較此刻的結果違背了初衷。
抱著已入夢境的皇帝,輕踮腳尖回去盤龍殿。
再醒來,已過了戌時。
皇甫翰掙扎著從龍榻上起身。
剛坐起來頭便一昏。四下張望,沒見到那隻狐狸的影子。
最近月似乎忙著和訾處理刺客的事。好不容易抽出空,卻又拉著他說要鍛鍊酒量。
自己竟真會上了他的當。糊塗了!
揉著發酸的眉間,啞著嗓子讓小卓子近身伺候。
小卓子應了一聲,撥亮了燈。
將簾幔勾好。
藉著火光看,皇帝的酒應該醒得差不多了,臉也不像剛回來時那樣,紅得不尋常。
想到公輸月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皇帝回來,那場景還是怪異的。
小卓子伺候皇甫翰這麼多年還真沒見他醉得這樣徹底過。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禁衛軍首領大概又趁此對英明神武的皇帝上下其手了!
小卓子恨得牙癢癢。
“朕說倒杯茶來。你沒聽到麼?”皇甫翰頭疼的厲害,見小卓子發呆,口吻了不耐煩起來。
小卓子不敢怠慢,連忙倒了杯溫的開水遞給皇甫翰。
“不是茶麼?”皇帝楚著眉,斜視著杯中物。
“公輸大人吩咐過,皇上醒了不能立馬喝茶的,醉酒後飲茶,傷身。”雖然對那絕麗的公輸大人不待見,但他似乎懂些醫術,對皇上好的事情是一定要辦的。
皇甫翰皺著眉頭半天,最終還是端起杯子喝下了開水。
一滴水珠順著下巴蜿蜒流過頸,落入龍袍中,掩映不見。
小卓子看著這難得誘惑的景象,眼神直愣愣的。
皇甫翰飲盡水,將杯子放在托盤上。
“這期間有誰來過麼?”
“啊。。有,有,皇后娘娘遣了人來,說有要事相商。”
皇后來過?皇甫翰下了床。
小卓子折□子伺候他穿靴,卻被揮退:“這裡不用你伺候了。你去準備準備,朕要去一趟鳳闕殿。”
蕭子瑕正坐在屋裡看那盆素色的花。
四季海棠也終是花,敵不過寒冬臘月的催損。昨個兒還好端端的,今天卻瓣緣發黃,看樣子是不久便要凋零了。
出神地想著心事,卻聽院子裡的奴才們喊:“皇上駕到。”
立馬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出門去迎。
“皇后找朕?”皇甫翰隨意地撿了件袍子穿,不算講究,但也是明黃。顏色明亮得教人睜不開眼。
“臣妾去過盤龍殿裡,聽說皇上正歇著便不敢打擾。沒想到您竟親自來了。”
“聽奴才說,皇后有事和朕商量?”
奴才二字聽得小卓子心裡火燎火燎地疼,卻不敢有所表現,只是將頭埋得更低些。
“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是些家事。”
皇甫翰知道蕭子瑕是有旁人聽不得的事情要說,便忍著頭疼屏退了一屋子的宮女太監。
進屋,蕭子瑕動手給他泡了一壺上好的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