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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過是與孤同行一路,又有什麼可躲避的?”

明熙餘光掃過皇甫策,娓娓道:“如今太子殿下孑然一身,所作所為,不會讓任何人有所感觸,也不用對人負責。可我與太子殿下最大的不同,時至今日,我之一切都要對另一個交代負責,遇見也好,說話也好,甚至同行,都要以那人的喜惡為主。”

“今後,這一生裡,太子殿下對我來說,可有可無。那人才是要陪我行走這一路的良伴,喜怒哀樂,榮辱與共。太子心無旁貸,自然可以磊落,但在此事上,對我一個心有掛念的人來說,沒有什麼可磊落的。”

皇甫策咬牙,好半晌,深吸了一口氣:“既得賀女郎如此重視,不知孤可有幸見一見這人。”

明熙十分乾脆的回道:“沒有。”

皇甫策微怔了怔,不以為然道:“藏頭露尾!這可讓孤對賀女郎現在的眼光有所質疑,郎君本該頂天立地,藏在一個娘子的身後,算得了什麼?”

明熙輕笑了一聲:“我選中的人,我喜歡就好。我眼光如何,為何要得到你的肯定?或是太子殿下的質疑對我來說,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皇甫策凝視著明熙淺淺的笑臉,靜默了許久,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你可是還在為翠微山賜婚一事生氣,若是為此,大可不必,你也知道孤如今已孑然一身。那些人對孤來說,從來都不算什麼,當初也是……”

“太子殿下。”明熙揚聲打斷了皇甫策的話,撫了撫伸到路邊的花枝,利落的折斷,把玩了片刻,臉上的笑意越顯冷漠絕情:“所謂斷骨難續,覆水難收。不管你與我之間,曾有多少往事,過去就是過去了。”

皇甫策本就白皙的臉,煞是慘白一片,不知是天氣太冷的緣故,那方才還紅潤的薄唇也失了血色,顯得十分脆弱,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眸,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時,漆黑的鳳眸似乎多了一些軟弱,可讓人看不真切。

“你還在耿耿於懷,你要孤如何做?或是,如何你才能使你一如……”

“我認識的太子殿下,最是傲骨,從不曾為任何人任何事放下身段,若虛與委蛇,必然是心有所謀。”明熙並不打算接受皇甫策的示弱,毫不猶豫又十分絕情的再次打斷了皇甫策的話,隨手扔了那花枝,不以為然的輕笑道,“時至今日,不知我還有什麼,值得太子殿下圖謀利用的?”

“賀明熙!”明明是這般的咬牙切齒,不知為何卻給人哽咽的錯覺,皇甫策那雙本該冰封的鳳眸,瑩瑩灼灼可見水色,似乎隱藏著波瀾,似乎滿是波瀾,這三個字彷彿要道盡所有的不甘與憤怒,又似乎只是單純的求一條生路,可明熙不曾回眸,那側臉,顯得如此孤冷絕情,甚至隱隱可見其中的不屑一顧。

“孤在你心中,已是如此不堪了嗎?難道所有的一切與曾經,你當真不在乎半分了嗎?!”雖極力隱忍,可聲音還是發顫,似乎用盡了所有的支撐,才說出這句話來。

明熙緩緩回眸,輕笑了笑,那雙杏眸中,露出極為淺淡的嘲諷:“太子殿下莫要如此輕看自己,也許您在我心中還有更多的不堪,只不過是你已恢復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無可追究罷了。我雖讀書少,可君為臣綱的道理,還是懂的。”那聲音如此的熟悉,可滿是不以為然,殘忍到不肯留一絲一毫的餘地。

皇甫策的世間,彷彿在這句話後靜止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空白,只有胸口的劇痛越顯真實。他閉上眼眸,長長的睫毛猶若蝶翼一般,輕顫著,彷彿下一刻就要破碎在這寒風中。許久許久,他無聲的舒了口氣,可卻始終不肯再睜開眼眸。

“孤只問你,一切的曾經,賀女郎都已不在乎了嗎?”清湛的聲音明明沒有情緒,可不知為何會讓人求乞的錯覺,以及不可觸碰的脆弱。

隔著伸展了一路的花枝,影影綽綽,擋住了所有感情,明熙望向對人的面,正色道:“太子殿下,再過不久,我將為人婦。一切的曾經,年少的妄為,在我今後的生命裡,都會湮滅消散。剩下的年歲,該要珍惜的,只有那個唯一攜手的同路人。”

眉心傳來了一陣劇痛,靈臺被什麼重重擊了一下,猝不及防又一箭穿心。皇甫策只覺頭暈目眩,又疼得撕心裂肺,這一刻,甚至錯以為天地晃動,萬物失色。他的身形不自主的晃了晃,抬手不動聲色的扶住了身側樹幹。

刺骨的冷風,將要沒落的夕陽,逐漸消散世間,耳中長鳴,雖是極力側耳傾聽,可對面人的話語,傳入耳中模糊一片,只餘寒風凜冽。

不知為何,皇甫策的腦海裡,竟無比清晰顯出那日,闌珊居閣樓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