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
沈擇青跟著入榻,抱著她狎密親暱一陣,低聲哄:“我怎麼會騙你呢,確實是傷了,只不過傷得沒這麼嚴重而已!”
穆荑此時早被他騙過去了,因而忘記了過問陛下給他安排的差事。
兩人相擁躺了一陣,說些體己話,直至豆蔻來傳膳,才臉紅起身,穿衣用膳。晌午過後,府中來了一位很特殊的客人。
此時沈擇青剛擦好了藥在房中看兵書,穆荑招管家來詢問府中事務。也許是擔任掌事姑姑擔得久了的毛病,穆荑看到後院雜事就想要親自管一管,事無鉅細,總要心裡有底才安心。因此管家與她坐在庭院的石桌上說了好久才說清楚府中的情況,包括從僕雜役人數,各個院中分配情況,府中吃穿用度,每月慣例支出等等。事後穆荑還給管家提了幾點意見,針對陳弊之事做了許多改善。
穆荑正看賬本,小廝進來通報,說明遠侯府上遞了名帖登門拜訪。問那人是誰,小廝搖頭不知,說那人在馬車上一直未出。穆荑翻看了名帖,明遠侯府上果真大氣不同,名帖上也不知姓甚名誰,穆荑無奈,只得入書房請示沈擇青。
沈擇青覺得蹊蹺,與穆荑到前院廳堂上接待。等來人入了府,一席白衣偏偏瀟灑,風姿卓越,行動昳麗,如伴了一層仙氣,更何況臉上還帶了極有標誌性的面巾,穆荑和沈擇青便知道來者是誰了,來者居然是明遠侯的二千金——藍顏玉小姐。
藍小姐與沈擇青夫婦見禮入座,那目光掃了掃兩人,最後定格在沈擇青身上。穆荑見她眼波飄渺,隔水隔霧看不真切,然而那眷戀的模樣,恐怕真與沈擇青有關係。
她心中存在最大的疑點至今未解開,沈擇青與藍小姐是什麼關係呢?沈擇青之前說是兄妹,然而他是吳王世子,藍小姐是明遠侯之女,豈可是兄妹?
奴婢上茶之後沈擇青才笑問:“不知藍小姐遠至府上有何事?”
藍小姐微微希冀的雙眸瞬間黯淡,語氣平靜,但脆如黃鶯出谷,“沈將軍忠義之臣,然不幸入獄,實乃冤假錯案,臣女今日只是替家父拜訪慰問沈將軍。”
沈擇青拱手,“多謝明遠侯與藍小姐關心,然而沈某已無礙。”
藍小姐靜靜地望著他,無意識掃了穆荑一眼,便低頭微微抬手,隨侍的粉衣奴婢捧來幾小匣子開啟,第一個黃緞之頭擺著一隻人參。穆荑瞧那人參已經長成人形,可見都成精了,必然是極品。其他匣子上還有鹿茸、冬蟲夏草等名貴補藥,看品相皆不俗。
“這是家父送與沈將軍的補品,望沈將軍安心養傷,不日為國效勞!”
沈擇青眼簾微垂,那一瞬間好似掩藏了心事,然而下一瞬他已然抬眸對藍小姐拱手:“明遠侯抬愛了,沈某身為大穎臣子,縱是萬死也為國效勞!”
穆荑忽然想起,陛下給沈擇青安排了什麼差事,明遠侯的態度又如此曖昧,晉王之前一月都做了什麼呢?
可下一瞬,藍小姐又給她擺出了一個疑問。
藍小姐再度擺手,令一旁的綠衣丫鬟拿出一支小匣子,這一次不是補品,而是穆荑十分熟悉的金燕子項圈。
穆荑驚訝地看著藍小姐小心翼翼拿起金項圈,直問沈擇青:“不知將軍可還記得這件舊物?”
那隻項圈雖是舊物,可仍保持得金燦燦,做工精緻,黃金的色澤極純,可見十分珍貴,可惜,一排金燕的左上角缺了一隻。
沈擇青看那項圈,面容卻是十分平靜,甚至疑惑不解。
穆荑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難道沈擇青真的什麼都忘記了,只記得他頸上的金燕與他妹妹有關?可為何是妹妹呢?
藍小姐失望地把項圈擱下,語氣裡隱含了嘆息又似乎什麼情緒也無,“十八年前有一件舊事,與這個金項圈有關,或許沈將軍可以聽一聽。”
“家母懷有臣女之時不幸染疾,太醫診治唯有東吳蒼茫山間獨有的草藥才可醫治,可惜路途遙遠,草藥又須得鮮吃,搬運儲藏皆不易,家父念在與東吳王世交,便把家母送往東吳醫治,臣女便在東吳降生。東吳王妃親送出生賀禮便是這隻金項圈。”
她目光掃了掃穆荑,那目光平靜得反而像是隱藏了什麼,又望向沈擇青繼續說道,“後來家母滯留東吳養病,臣女年幼也不宜遠行,便與家母在東吳呆了三年。直削藩戰爭爆發前半年,家父早已聞聲知會東吳王,可東吳王仍是執意放走家母及臣女。家父感其誠,便與東吳王訂下姻親,願結兩姓之好。可惜世事難料……”
穆荑驚愣,“訂下姻親,願結兩姓之好”難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