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趕回來,所以常敬齋鬧病了。
當常敬齋第四次拉了肚子從樹叢裡回到山路上的時候,撣族人嚮導被一張網網住,吊在了樹上。還在常敬齋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十幾個手握弓箭和長刀、上身赤裸、下身圍著獸皮或麻布、頭髮零亂骯髒的漢子就圍過來。不由分說,就用麻繩綁了常敬齋,接著又將網中的撣族人嚮導從樹上放下來,照樣用麻繩綁了。撣族人嚮導告訴常敬齋,他們遇到打劫的野人了,示意常敬齋給他們錢。但那些野人不要錢,說他們的山官病了,身上纏了惡鬼,要帶他們去消災祛病。撣族人嚮導說:“你們的山官病了,與我們路人何干?抓我們幹什麼?”
一個手握長刀的麻臉漢子聽了撣族人嚮導的話,就上前用手摸了摸撣族人的頭說:“我們的鬼師說了,我們山官的病,是得罪了鬼,要用第一個經過這條路的人的頭來祭,我們都等你三天了。”
聽了這個麻臉野人的話,撣族人嚮導面如死灰,他用一種憤恨的目光盯著常敬齋說:“都怪你,我為什麼要給你帶路呢?我的心被什麼矇住了,為了一頭牛的錢,我的命都搭上了。”
看著面如死灰的撣族人嚮導,常敬齋不想與之爭辯,到了這樣的境地,爭辯又有何意義?常敬齋想,如果早知道撣族人嚮導選的這條近道是如此殺機密佈,險象環生,自己也斷然不會走這樣的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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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蒼茫野人山(8)
這群野人押著常敬齋和撣族人嚮導,歡天喜地地向他們密林裡的山寨走去。一路上,這群歡天喜地的野人敲著�鑼,大聲地吆喝著,像過節日一樣充滿了歡樂和興奮。�鑼聲將成群的野鳥嚇得驚飛起來,鳥扇動翅膀的聲音清晰可聞。
野人們押著常敬齋他們走了一個多時辰,就到了一個樹上的村寨。說它是樹上的村寨是因為所有的房屋不是建在地上,而是搭建在樹上。越大的樹,房屋也搭建得越漂亮。�鑼聲招來了寨子裡的人,他們聚集在寨口,用充滿好奇的目光看著被押來的常敬齋和撣族人嚮導。常敬齋驚訝地發現,這些所謂的野人似乎都沒有穿衣服的習慣,就是那些妙齡少女,也是袒胸露乳的,她們美麗的乳峰一點兒羞怯也沒有,驕傲地挺立著,任男人的目光在上面遊走。
當常敬齋他們被押到寨門口時,有人放了銃,銃聲招來了一個長髮齊肩、面容猙獰的漢子。此人就是山寨的鬼師,他不是走來的,而是跳著一種怪異的舞蹈來的,他一邊跳舞,一邊舉刀亂砍,口中喃喃念著咒語。他在進行著一種“開鬼門”的儀式,開了鬼門,陌生人才能進到寨門裡來。當寨門開啟,那群圍觀他們的人就舞蹈起來,一時間,銃聲、�鑼聲、鼓聲和咿咿呀呀的歌聲就響起來。那些身挎長刀的漢子也握刀在手,邊舞蹈邊用刀相互擊打,長刀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金屬之聲。一時間,原來安靜得像什麼都沒有的叢林裡山鳴谷應,震耳欲聾。
祭鬼儀式完畢後,野人們將捕來的馬鹿肉懸於架上,任眾人自由割取。割了肉的人就在野地裡燃了柴的火塘邊燒食。有人搬來了用木桶裝的酒,人們蜂擁而上,用竹筒取而飲之,直到酩酊大醉為止。
常敬齋和撣族人嚮導被綁在了樹上,眼睜睜地看著這熱鬧而又混亂的場面。常敬齋的肚子在烤肉的香味裡變得越來越難受,越來越響,他衝著那些正在暴飲暴食的野人大叫他要解手。但他的喊叫野人們充耳不聞,只是自顧享用著他們的佳餚美酒。忍禁不住的常敬齋屎尿拉了一褲子。屎的臭味燻得跟他捆綁在一起的撣族人嚮導用最惡毒的話去詛咒他。
傍晚,天邊上露出大片的火燒雲的時候,常敬齋和撣族人嚮導被鬼師領著,幾個大漢押著,來到這村寨裡最大的一棵樹也是最大最好的一棟房屋前。迎接他們的是一個年齡在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人,她出眾的氣質和咄咄逼人的美麗就像亂草中開放出的一朵野花一樣出色。她不像寨子裡其他女人那樣蓬頭垢面,顯得乾淨而清新。她酡紅的面頰上還塗抹了一種黃顏色的植物防曬粉。她跟山寨裡其他女人一樣,上身赤裸,但她的下身圍著一張花紋美麗的金錢豹皮,在她長而纖細的頸項上,掛著一顆綠得透亮的翡翠。
鬼師見了她,沒有了先前的趾高氣揚,變得恭敬而謙卑。她用冷冷的目光看了常敬齋一眼,又看了撣族人嚮導一眼,仍舊冷冷地問道:“不是說第一個經過這條路的人嗎?怎麼帶來了兩個?”
押著撣族人嚮導的那個麻臉漢子將撣族人嚮導往前推了一步說:“報告主人,這是第一個路過這條路的人。這個中國漢人跟他是一夥的,我們把他順便捕來了,沒準今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