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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翠兒聽常敬齋這麼說,就一頭扎進了常敬齋的懷裡,她依舊哭,依舊傷心地哭。她邊哭邊說:“今後我就是不纏足,小腳也變不成大腳了呀!”

他倆就這樣摟在了一起,兩個年輕的身子這樣緊密地貼在一起,常敬齋感到心裡有了某種變化,有一種阻礙不住的東西,就像乾柴濺上了火星,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當他終於明白那是情慾之火的時候,翠兒不再哭了,她急促的呼吸,弄得他脖子癢癢的。

最初的性愛總是笨拙的。為解開翠兒新衣服的紐扣,常敬齋就花了不少工夫。當他褪去她身上所有的物件後,少女胴體的美麗讓他驚心動魄,他感到自己的下身膨脹起來,那種灌注了力量的膨脹。很多年後,越回憶越覺得不真實,像是自己捏造的一個假象。一切都是笨拙的,就連進入她的身體也是笨拙的。第一次性愛,也是人生唯一完整的一次性愛,不僅僅只是笨拙,而且短暫。短暫得彷彿就是一瞬,短暫得僅僅只是一次抽搐,自己彷彿就在她的身子裡爆炸了。他除了緊張,並沒有體會到任何歡樂。而她,彷彿經歷的就是一個受難的夜晚,最初的性愛留給她的,除了緊張,就是疼痛。在疼痛中,翠兒的手指抓傷了他的脊背。一切如此短暫地就結束了,如果不是床單上桃花一樣燦然的血跡,常敬齋會以為,一切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天未破曉,常敬齋就被一陣水聲驚醒了,那是水傾瀉到水缸裡的聲音,那聲音從空空的水缸裡傳出來,有一種音樂的韻律。常敬齋打了個呵欠,感覺到身子有些累,有些沉,但昨夜的夢卻是輕的。是的,那些夢是輕的,輕得如浮雲一般,雜亂而奇形怪狀。在夢裡,他居然夢見了那三個操大理口音的人,事實上,那三個在婚禮上出現的形跡可疑的人,常敬齋並沒聽過他們的口音。但在夢境裡,他們的大理話卻非常刺耳。他們在常敬齋的夢裡,圍著常敬齋最崇敬的張文光大人爭吵。常敬齋的夢裡充滿了疑惑,他不明白那些大理人為什麼對張大人懷有那麼多不滿和仇恨,他們用最下流的話罵他,那些話太傷害人了,侍衛長都哭了,他也哭了。他幾乎是在夢境裡和侍衛長同時拔出槍來的,但遺憾的是,那槍卻啞火了,它們沒有發出子彈穿越槍管的響聲。他們的舉止讓三個大理人猙獰地笑了起來,那笑聲怪異得像是下關城的風聲一般,直笑得他和侍衛長的槍管裡也流出了苦澀的淚水。

常敬齋就是夢見槍管裡流出淚水的時候被水聲驚醒的。他睜開眼睛,看到手上握著的不是槍而是一根銀簪。那銀簪是翠兒的陪嫁禮物。在和順古鎮,無論是豪富還是赤貧人家,有兩樣物件是必須陪嫁的,一是銀簪,二是春宮圖。在外人看來,陪嫁姑娘竟然將春宮圖作為嫁妝之一,是難以想象的。但和順古鎮的人卻很容易理解,他們希望自己的女兒和女婿在新婚中,能夠透過春宮圖迅速而準確地掌握一些必要的###。陪嫁銀簪,那就更有說法了,表面上看,銀簪是給女兒別頭髮用的,做了別人家的媳婦,就不能夠披頭散髮了,就得綰上髮髻,別上銀簪。但陪嫁銀簪的真正用意卻是為新婚之夜的,在新婚之夜,男方因為太激動,常有人因之昏死過去的例子,有的因為搶救不力,丟了卿卿性命,變大喜為大悲。為發生意外作必要的施救準備,和順古鎮的人在給姑娘陪嫁時必須準備銀簪。他們相信,當新郎在激情和驚嚇中昏迷不醒時,只要新娘將銀簪緊緊地頂在新郎的人中上,新郎就會馬上甦醒過來。

常敬齋握著銀簪,側臉就看到了翠兒放在枕邊的春宮圖。他把它們拿在手上,認真地看,那春宮圖畫得誇張而淫蕩,讓常敬齋看了覺得既滑稽又害臊。這時他才想起,這張床上睡著的不該僅是自己一人。他趕忙翻身起床,出門就看見了剛剛把水倒進缸又準備去擔水的翠兒。母親坐在天井裡的椅子上,愜意地看著頭上直冒汗珠的翠兒,臉上瀰漫了虐待狂般的笑容。常敬齋看著一雙小腳的翠兒,身子搖晃地擔著兩隻空桶出門,就準備喚住她,想自己幫她去挑水。但常敬齋被母親制止了,母親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說:“敬齋,不能壞了規矩,你想讓鎮子上的人們看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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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革命的另一種血(8)

母親說得沒錯,這確實是鎮子上的規矩,新媳婦來到婆家的第二天清早,第一件事就是將家裡的水缸裝滿水,那大大的水缸沒有幾個來回,斷然是裝不滿的,一個在新婚之夜飽受下體疼痛的女人,第二天一早要擔滿一個大大的水缸,這無論如何都是一種酷刑。但因為它是久而久之成了風俗的規矩,所以,承受這種酷刑的女人心中並沒有怨言。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