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沒有什麼危險性,但畢竟是開啟腦袋這麼大的事,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許秋陽四點多就起來了,洗漱完以後走出來,時間才不到五點,外面的天還是黑沉沉的,羅志強夫婦已經在招待所門口等著她了。
見面之後,三人才互相發現,各自的眼底都是青的,看來都沒休息好。
相攜走出招待所,安靜的街道上只有他們三個人的身影,昏黃的路燈把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莫名地顯出一種寂寥的味道。
許秋陽的心裡湧上一些不安。
招待所距離醫院很近,走了五分鐘左右,就到了醫院的大門。
遠遠地就看見大門口的臺階上坐了一個人,雙手抱著膝蓋,然後把頭埋在上面,似乎是睡著了。
這身影怎麼就有點眼熟呢?
劉玉梅也疑惑地說:“前邊那人,我怎麼看著那麼像咱們家剛子呢?”
“怎麼可能,剛子在上海呢!”羅志強說。
“我也覺得挺像的。”許秋陽補上一句。
三人越走越近,聽到腳步聲,那男人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清了之後猛地跳了起來:“你們可算來了。”
果然真的是羅建剛,一臉風塵僕僕的模樣,下巴鬍子拉渣,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腳邊還放著一個行李袋。
“你不是在上海嗎?”許秋陽驚訝地問。
羅建剛不滿地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們也不告訴我,還當不當我是一家人了?我打電話回去沒人接,打電話去你們單位又說請假了,嚇得我。還好後來找到彭站長,才知道你們都來省城了,這不才趕過來,半夜才下的火車。又不知道你們住哪兒,醫院裡不是探視時間也不讓進,只好坐在這兒等你們了。”
之前劉玉梅他們出發之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怕兒子回來了找不著他們會擔心,所以特意跟彭站長說了這事,讓他在羅建剛出差回來之後告訴他的。
羅建剛一聽說他姐生病到省城住院了,哪裡還坐得住,要是一般的小毛病能到省城住院嘛,所以二話不說請了假買了火車票連夜就趕過來了。
劉玉梅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不住地點頭:“好,好,來了就好。”
大家之前都一致認為,這件事沒必要告訴羅建剛,反正他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平白讓他擔心,還耽誤工作。
可是如今高高大大的兒子杵在眼前,劉玉梅這才發現,原來兒子已經長大了,只要他站在面前,就算什麼也不做,也能給人一種踏實可靠的感覺,讓她感到心裡一下子就有了支撐,原本緊張的心情也平復了許多。
所謂家人,可不就是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互相扶持、互相支撐的嗎?
羅志強走過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走吧,你姐快要進手術室了。”
羅建剛一手拎起行李袋,另一隻手去牽了許秋陽,一家人一起走了進去。
有他在身邊,許秋陽也覺得安心了許多。
來到病房,有護士正在給羅素芬做手術前的準備,祁浩一直都在她的身邊陪她說話,分散她的精神,讓她不要那麼緊張。
羅志強他們一行人剛走進來,羅素芬就眼尖地發現羅建剛也來了,心裡湧上一股驚喜,從小一起打打鬧鬧著長大的弟弟,說不想在進手術室之前見上一面,那肯定是假的。
“姐,要加油啊!”羅建剛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
羅素芬一時口快:“太好了,我想見的人都見齊了,這下就算出不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急得劉玉梅拼命拍她:“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淚水卻忍不住一下子就下來了,忙轉過頭去抹眼睛,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你這孩子,你這孩子……”
“對不起啊,媽您別難過,我就是隨口亂說的。”羅素芬懊惱地說。
羅志強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雙手抱住了妻子的肩膀,拍了拍她的後背說:“沒事的,哭什麼,孩子們都看著呢!”
祁浩緊緊握著羅素芬的手:“記住了,我在外面等你,你不出來我就不去吃飯的啊!”
頂著一個光頭的羅素芬躺在擔架床上被送進了手術室,隨著手術室的大門關上,門上的紅燈亮起,羅家一家人還有祁浩和許秋陽,一起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轉眼已經到了中午時分,手術室的大門卻一直緊閉,完全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麼情況。
劉玉梅忍不住問祁浩:“怎麼這麼久啊?”
祁浩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