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倩相視苦笑,唯有點頭答應下來。
天然居是蘭州最負盛名的酒樓,情調高雅、裝潢秀麗,一見便知非是一般平民的消費之所。
我與南宮倩兀一踏入酒樓,立時引起了全場的目光,樓中之人非富即貴,衣衫光鮮華麗,就是帶領我們進樓的僕人,看上去恐怕都要比我們富態幾分,但他們所關注的卻不是我與南宮倩的服裝,而是南宮倩光芒四射的無窮魅力。
她確是美豔絕倫。
南宮倩舉步輕盈,穿戴雖然簡約,卻是身材窈窕,流露出無限風情,若非俏臉微寒,使人望而怯步,恐怕早有好事者上前挑撥生事了,即便如此,四周傳來的各色目光還是讓她大感不消。
從前,我一個人的時候,可以裝出卑微的、謙恭的樣子,如今卻不能,因為我是南宮倩的男人,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我不允許任何人冒犯她,眼神也不行。
街上百姓們可以欣賞她,但絕對不容眼前這些酒客肆意褻瀆。
有若實質的氣勢驟然從我身上蔓延開來。
我依然與她談笑風聲,感受到我的變化,南宮倩的美目之中射出萬般柔情。
正當酒客“飽餐”南宮倩的絕色之時,我不經意地環伺了一週酒樓,每個人都泛起一絲怪異之極的感覺,每個人都覺得我的目光是針對自己而發,彷彿要被看穿一般,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迫。
眾人俱是渾身一震,紛紛收回自己貪婪、淫褻的目光,再不敢直視南宮倩。
直覺告訴我,他們每個人都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雖然極力掩飾自己的武功,仍然被我看出些許端倪。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如此掩飾意欲何為?
不過不管他們是誰都與我無關,我也不去想它,免得徒增煩惱。
我雖然依舊是那個面板蠟黃的醜漢,此刻卻顯出一種雄偉如山、不可一世的英雄氣概。
在場酒客亦是驚疑不定,我的出現,很有可能是他們這次任務的最大變數。
他們微一轉念,方才使自己極為難受的感覺卻已不翼而飛,恍若夢中一般,再次抬眼,僅能看到我與南宮倩走上樓時的背影,紛紛向身旁友人求證,竟和自己一般想法,均是暗呼奇怪。
南宮倩笑吟吟地傳音過來道:“豐哥,原來你這麼霸道哩!”
我為之莞爾,笑而不語。
二樓均是雅間,兩旁牆壁所貼詩詞均是出自名家手筆,設計頗為雅緻,別具匠心。
在僕人的帶領下,我們行至一扇門前,僕人輕輕推開房門恭敬地道:“老爺、夫人請。”
房內佈局陳設,莫不極其考究,字畫陳列,書香襲人,顯示出其間主人的超然身份。
微風徐徐,從窗外緩緩吹入。
視窗所對,正是我與南宮倩方才所行官道,隔窗望去,下面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一位白鬚老者正在全神貫注地書寫一副字畫,我與南宮倩不欲打擾,緩步上前觀看。
字畫已近尾聲,畫中明月當空,繁星點點,下面一橫江水氣勢磅礴,儼然活了一般,川流不息,滔滔不絕。筆法細膩不失蒼勁,氣韻生動雄渾,將深夜大江與星空一靜一動表現得淋漓盡致。
最後老者大筆一揮,書下兩行狂草:“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我與南宮倩俱是看得目馳神眩,對這莫名老者肅然起敬。
書畫我不懂,但畫中惟妙惟肖的氣氛渲染與字中卓然不群的雄闊氣勢,的確是我前所未見。
我與南宮倩緊緊盯住老者的筆,等待他最後將自己大名書上落款,看看這非凡老者究竟是何許人也。
哪知老者卻無署名之意,反而撂下毛筆,抬頭道:“貴客臨門,恕老朽有失遠迎!”
兩道神光直入我的雙目,我頓時泛起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透過老者的雙目,盡是虛無縹緲的虛空,雖然精氣內斂,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與威嚴,除此之外,還隱約流露出一股浩然正氣。
郭成風身上雖然也流露出浩然正氣,與此老者一比,簡直是螢火與浩月之別。
直覺告訴我,這位老者縱然不是佛門中人,也與之有著極為深厚的淵源,不僅佛法修為極高,武功亦臻化境,恐怕不在我所見過的任何一位高手之下,我心中暗凜,武林中從未聽說有一位精通佛法兼功力深厚的前輩高人,對他的身份更是好奇不已。
我微微一笑,道:“大師前輩高人,倒是晚輩失禮了!”
老者聽我稱之為大師,露出讚賞的神色,卻不請我們坐下,反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