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鬼朝梁炳馳打了個眼色。
梁炳馳遲疑了下,很快做出決定,道:“他是我的手下,不是我的人質,我不能為他做主,你自己問他吧。”
仲世煌盯著溫故:“你說你脅持劉漢思敲詐我是毫無惡意?”
溫故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聽他冷冷地接下去:“以前的你,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只讓人討厭。現在的你,虛情假意惺惺作態,卻叫我噁心。”
作者有話要說:tat我錯了,昨天更少了,今天補上。
正文 第31章 意外之外(中)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溫柔的時候秋波盪漾;冷酷的時候萬里冰霜。
溫故心被狠狠地鞭笞了一下;道心有一瞬間的動搖。對普通修真者來說;這並沒什麼;修道之路漫漫,怎麼可能一直堅如磐石?只要及時醒悟;便不會釀禍。
但他是仙;早已超凡脫俗。他的道心是神心,仙心,本不可能孕育魔氣;但那一刻,他的確感覺到了與魔氣極為相似的冰冷徹骨。
莫非是失卻一魂一魄的後果。
溫故屏息凝神;運仙氣而掃心魔。
就在此時,場中局勢發生變化。
阿森、一桶、大鬼收到梁炳馳的暗示,同時扣動扳機。
阿森槍口貼著劉漢思,近距離射擊,後者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地身亡。
一桶開槍後,也不管中沒中,三步並作兩步,撲進車裡,飛快地發動汽車。
而大鬼的對手周伏虎早有準備,身體猛地一側,空手入白刃,將槍搶了過來。大鬼臉色一變,人突然鑽進土裡。周伏虎不及思考,回頭對著舉槍的阿森就是一拳,等阿森彎腰,又飛起一腳,將他踢昏了過去。
另一邊,仲世煌和梁炳馳正膠著。
汽車車燈亮起,照著梁炳馳的雙手,竟如金屬打造。
周伏虎見仲世煌的手骨幾乎被捏斷,只能吃力地哼哼,立刻衝了過去,一腳踢中梁炳馳的手肘。梁炳馳痛呼一聲,也不敢仲世煌手裡還拿著槍,直接撲上去用雙手勒他脖子。大鬼和一桶拿了錢,他已無後顧之憂,本就打定主意同歸於盡,此時更是不遺餘力。
周伏虎搶先卡在兩人中間,屈起膝蓋重重地踢在梁炳馳的命根子上。
梁炳馳全身上下只有雙手金屬化,其他部位與常人無異,頓時痛得齜牙咧嘴,捂著褲襠倒在地上。
等溫故回過神來,梁炳馳和阿森已經被仲世煌和周伏虎擺平,大鬼和一桶正要開車逃跑。
毫不猶豫地,溫故彎腰撿起阿森手裡的槍,一槍打爆他們的車胎,這一招是從梁炳馳對付劉漢思時學來的。
大鬼的車震了下,斜停在門口的位置。
仲世煌見周伏虎制住梁炳馳,稍稍鬆氣,一轉頭就看到大鬼和一桶提著錢從車上跳下,朝自己的車跑去。另一頭,趙樹青拿著槍衝過來,似乎想與他們會合。
趙樹青與他們一夥。
趙樹青要跟他們走。
這兩個認知焚燒他所有的理智。
他死死地盯著溫故,沉著地舉起手,瞄準手腕,扣動扳機。
子彈襲來。
溫故怔住了。
仲世煌要殺他。他竟然噁心自己到這個地步。
……只是這槍法委實太差。
溫故心念電轉,眸光一凝,大大方方地轉過身來,硬生生改變那顆本應擦身而過的子彈的軌道,穿透自己的心臟。
既有所求,便如其願。
血花從粉紅牡丹花花蕊正中噴濺,落在瓣上,點點滴滴,滴滴點點。
溫故看著呆怔的仲世煌,緩緩跪坐在地,心想:我若是告訴他,並非我劫持劉漢思,而是劉漢思劫持我,不知他會信幾分?若是信了幾分,又會愧疚幾分?
彼時,天地俱寂。
一人一仙相距數米卻如隔海遙望,一個失魂落魄,一個寸步難移。
“砰砰”兩聲,大鬼和一桶關上車門,駕車呼嘯而去。
驚散的魂魄瞬間收回。
仲世煌如夢初醒,雙腿一軟,竟也跪坐在地,須臾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將溫故摟在懷裡,一手攬著他的腰,讓他靠著自己的胸膛,一手顫抖著拿手機打電話給救護車。其實看傷口位置,他知道就算立刻送醫院也可能晚了,可是他不敢這樣想,也不能這樣想。
溫故看著他惶急地報地址,聲音近乎怒吼,心裡的那點寒意慢慢地消散開,忍不住抬手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