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不是放在嘴裡和表面上的東西,而是主要在心裡。要是有誰當面跪我,心中卻咒罵不止,那本王才悲哀呢,還是別跪我的好,省去捱罵。”
人們舒心地笑著,用虔誠、質樸的目光注視著他們的領袖們。
“殿下,不能再叫我們在這裡呆下去了。”陳玉成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旁邊。
“你們?你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還能幹什麼?”林海豐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陳玉成低下頭,咕噥著,“我們是有些怨恨,可是我們會把這怨恨都算到清妖的頭上。難道殿下還不相信我們?”
“真是孩子氣。”林海豐看著楊秀清笑了笑,又扭頭一指陳玉成,冷峻地說,“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你一個旅長了,難道這點兒道理也要我說?如果不是看著你少不更事,我今天就繳了你們教導旅的槍。你們還算是天朝的紅軍嗎?”
“算啦,看著自己以前的同伴受刑罰,誰都不會好受的。”楊秀清一扯林海豐的袍袖,“大戰在即,還是安排他們吧。”
林海豐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些,他從懷裡掏出兩塊兒西洋懷錶,交到陳玉成的手裡,“看到了吧,為了保證前線的需要,天王、東王集中了各王府的懷錶,供你們這些統帥們使用。再想想你們自己,也好意思。去吧,帶上你的部隊去寧王那裡接受任務。”
“是!”陳玉成臉上露出了欣喜,轉身就跑。
“等等。”林海豐緩緩走到他的身前,仔細端詳了他一會兒,又伸手整整他的軍服,“好好做好動員工作,不要叫天京的百姓們失望。”
楊秀清看著林海豐做的這一切,心裡有些納悶,這個海豐老弟,一點兒也沒有一個軍事統帥應有的風度,倒是一身的娘們氣。
………【第六十七章】………
若不是張繼庚適時地提出個裡應外合、獻出朝陽門的計劃,兩江總督向榮真是要感到疲憊了。
從廣西一路跟著腚的殺到金陵,和太平軍交手無數次,幾乎就沒有過什麼佔便宜的時候。儘管官銜由廣西提督擢升為現在的兩江總督,還掛著欽差大臣關防,可他也沒有高興上幾天。他不是個庸人,否則,他也不會把自己手下的這三萬多人馬聚集在金陵城外,建立江南大營了。不過,他很清楚,單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收復金陵的。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把長毛們儘可能多的拖在這裡,防止他們竄擾蘇常,同時切斷城裡長毛的糧道。
最初的時候,向榮很為自己的聰明興奮過。他指揮各部四處出擊,攪得長毛們應接不暇。具體的戰果到底有多大他並不在乎,可是他已經看到了自己戰略上的勝利,至少他已經牽制住了數萬的長毛人馬不敢輕易離開巢穴。城裡的長毛們每次出城運糧,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漸漸地,他興奮不起來了。可怕的是長毛們竟集中了一隻洋槍隊,說是叫什麼紅軍,人數雖然不多,威力卻是巨大。先是馬天寶的一部人馬被殲滅,打的馬天寶天天訴苦,不得不放棄試圖封堵長毛與鎮江間聯絡的設想。而長毛倒就勢把金陵與鎮江連成了片。隨後,分佈城南的分散各營就不停地開始受到長毛的騷擾。各營往往沒有還手之力,疲於奔命。迫於壓力,向榮只好收縮戰線,把以前分散的人馬集中在麒麟門、孝陵衛、湖熟、秣陵關、丹陽幾個點上。
尤其是孝陵衛,這裡不但有他的中軍大營,連營十幾座,還集中了他的兩員悍將:綠營提督張國樑,還有滿營提督蘇布通阿。
現在終於有了個絕好的機會了,他就好象是犯了煙癮的大煙鬼,猛然吸足了一口大煙似的,精神氣陡然而起。是該賣些力氣了,不能老這麼著被朝廷三番五次的訓斥。
一叫人把張繼庚、韓慕嶽送出大營,向榮就迫不及待地召集各路將領,連夜商議應對方案。
“我率前軍,蘇布通阿大人隨後接應。”一聽這種情況,張國樑咧開大嘴,興奮異常。
張國樑原名張嘉祥,廣東高要人,早年加入了天地會,後因大勢所趨,進入了太平軍。這個人擅長武功,雖然出身貧苦,可身上卻沾染了嚴重的惡習,可謂是吃喝嫖賭無所不好,而且手狠心黑,反覆無常。太平軍到達永安封王,他也被恩賞了軍帥一職,對此,作為野心極大的他來講,卻是十分的不滿意。要知道,太平軍當時是十二級官制,天王以下分:軍師、丞相、檢點、指揮、將軍、總制、監軍、軍帥、師帥、旅帥、卒長和兩司馬。而且單一個丞相還要分為春、夏、秋、冬,還有正正、副副等等,在張國樑的眼裡,這個軍帥簡直就不入流。更何況太平軍既禁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