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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部分

團簇擁下,米納布耶斯基被連架帶扶地一瘸一拐著,順山溝向後面的泊於村裡撤。

泊於村子外面的道路上,擁擠著第八團炮隊混亂不堪的人馬。他們本來已經變成行軍的佇列,就在陸續上路之際,形勢卻陡然發生瞭如此的驟變,前面傳來了要求他們立即掩護本團一營奪取北面制高點的命令。位於他們右後的一營在向前衝,已經與迎面撲來的天朝紅軍裹成了一團。可他們這一停下來,那數十門火炮還需要重新解除安裝,需要安置發射位置,需要……偏偏這時候前面的潰兵也下來了,而後面的輜重人馬還在前擁,村北這片唯一算得上寬闊的地勢,被塞的滿滿騰騰,人喊馬嘶,罵聲不絕,亂成了一鍋粥。

村南口一座小土丘上,一直期待著想找個強硬對手較量一下的波夫斯卡,一聽到北面山樑上第一次響起的槍炮聲,眼睛就開始慢慢地充血。當在望遠鏡裡看到二百多碼外的第八團一營,即將與山上衝下來的敵人開始面對面兇狠地格殺的時候,他渾身上下的血液瞬間就好像是沸騰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順著河岸北衝的第八團一營一開始果然還真是不凡,面對嗚嗷吼叫著衝下來的敵人,似乎沒有任何更多的驚慌,在一個個指揮官的帶領下,迅速排成了長方形的格鬥陣勢。一排排計程車兵,端著上有雪亮的槍刺的長槍,邁著整齊的步伐,迎著敵人大踏步前進。那陣勢,絕對勾引起來他一種強烈的參與感,夠威、夠猛,在這種沙皇軍人的氣勢下,任何對手都將是渺小的。

可接下來他看到的卻是,那股衝下來的敵人不僅沒有被己方的這種氣勢壓倒,照樣腳步不停,而且非常不仗義。眼看都要雙方短兵相接了,這些卑鄙的傢伙們竟然面目猙獰地不斷地把一個個的爆炸物,兇狠地投向第八團的陣列裡,槍彈更是毫不吝惜。不幸的第八團勇士們,一片片無辜地倒下……

流氓、無賴……波夫斯卡簡直要被氣瘋了,他的手在顫抖,破口大罵。他看到第八團如此標準的陣型,在對手利刃一般的衝擊下,瞬間開始動搖,兩股人馬剛一扭纏在一起,不少的第八團士兵就已經被對方的氣勢嚇破了膽,開始潰退。

“哪有那麼衝鋒的?簡直就是不講道理了。”一個劫後餘生的沙俄第八團一營士兵也是這樣的抱怨,“我們裝在槍膛裡的子彈早打出去了,誰也沒有時間再裝彈,長官們開始叫喊著列隊。這種近似於方陣的拼殺佇列,據以前打過仗的長官們講,還是相當有用的。其實,剛一開始我也有這種感覺,當我們排列著整齊的隊伍,在後面的軍鼓聲中,像是接受長官檢閱那樣,端起刺刀迎向對手,那種無畏一般人應該是很難以面對的。我們期待著對手被嚇垮,或者帶著極度的恐懼來與我們拼殺。可惜,我們遇到的對手不怕這個,從他們一直不停頓的腳步,還有一直不停的吶喊聲中,就能夠明白這一點。他們看上去也是端著刺刀下來了,可他們又是放槍,又是丟會炸的彈。奇怪,我們的炮彈只有大炮才能打出去,可他們的炮彈卻隨便的可以用手扔。長官們欣賞的這種整齊的佇列顯然是錯了,我們一下都成了他們的活靶子。一片片的兄弟們倒了下去,他們破碎的肢體雨點兒似的落在周圍人的身上,同時也摧毀了我們的意志。結局可想而知,我們期待著的東西沒有得到,反過頭來卻是自己首先膽怯了。升騰的濃煙和塵土之中,當他們把刺刀第一次扎進每一個我們的兄弟的體內的時候,我相信,那些不幸的兄弟們一定都是茫然的,和毫無反抗能力的。至少我被扎倒的時候是這樣……”

“豬玀,該死的東方豬!”波夫斯卡狠狠地把手裡的望遠鏡摔到地上。他知道,如果這種關鍵的時刻,他再不去增援一下的話,第八團很快就會完全崩潰,擁擠在他們後面的炮隊、輜重隊也將會遭到那種無恥的**。更為危險的是,一旦敵人乘勝而至,己方的後路勢必就此被敵人們卡住。他更明白,在這個時候,只要他的哥薩克們上去哪怕一箇中隊,那邊兒的戰局就會立即扭轉。

“媽的,你去把外面那鍋擠在一起等死的混蛋,都給我趕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去。”波夫斯卡衝著一旁的副營長惡狠狠地叫了一聲,然後嗖地拔出馬刀,“第一中隊跟我上,去教訓教訓那些該死的東方豬玀!”

可惜,幾乎就是與他後面喊出來的話同時,來自背後的炮聲轟隆隆地響了起來。暴雨似的炮彈,無一例外地都砸在了“外面那鍋擠在一起等死的混蛋”群裡,人在飛、馬在跳、一門門直到現在連炮口瞄向哪裡還沒有定數的火炮東倒西歪,變成一堆堆的廢鐵。

“叛軍上來了!”

叛軍上來了!波夫斯卡不用望遠鏡也能夠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