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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氣,沒有再說話。一直回到別墅中,他把許山嵐抱起來,放到臥室的床上,起身去給他拿水。

“哥——”許山嵐忽然驚叫一聲。這個稱呼在記憶中太過親切而久遠,令得叢展軼心頭一顫,回身見許山嵐張皇地望著自己,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獸,脆弱而又無助。“哥。”他喊,“我錯了,我不該喝酒,我知道錯了,哥你別打我……”話沒說完,眼淚成對成雙地落下來。

這些淚水就像海浪,將叢展軼心裡那座沙築的堡壘瞬間沖垮,只剩下一片溼潤柔軟的沙灘。他立即撲過去,將那個哽咽著的小獸擁在懷裡,安撫地摩挲許山嵐的後背:“哥不打你,哥只想給你拿點水喝。”

許山嵐不管不顧,或者說他根本沒聽見叢展軼說的是什麼,只是哭,像是要把這麼多年的委屈一股腦發洩個通透。叢展軼沒有辦法,只好哄著他:“哥不打你了,不打了,對不起,對不起。”他本就不擅長做這些,說到後來無非也就是“不打了,對不起”六個字而已。許山嵐卻不哭了,看著叢展軼笑,軟軟糯糯地叫:“哥——”叢展軼見他安靜下來,忙著給他脫衣服,再用溫熱的溼毛巾給他擦了臉、擦了身子,喂他喝水。許山嵐乖乖地伸胳膊伸腿配合,仍是笑,說:“哥。”

叢展軼躺下來,把他摟在懷裡:“睡吧。”許山嵐閉上眼睛,腦袋在叢展軼胸前蹭了蹭,睡著了。

許山嵐是父親的關門弟子,剛來時才六歲,比原來最小的師弟還要小四歲。長得也漂亮,招人喜歡,大家都叫他大許寶。許山嵐性子倔強,平時不聲不響,一動起手來打架,比誰都狠,就算面對比他大得多的孩子,也不會低頭服軟。父親說:“這孩子戾氣太重,磨一磨吧。”別的弟子剛入門時,扎幾個月馬步就能學習一套簡單的拳腳,只有許山嵐,一紮就是一年。一年裡什麼也沒幹,別人練功夫,他在角落裡扎馬步。可也正因為如此,許山嵐的基本功極為紮實,後來者居上,成為父親最得意的弟子。

不過不是沒有委屈的,但許山嵐從不在人前表露,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不肯多說話。只有一天晚飯後,他看見許山嵐偷偷躲在大樹底下哭。等他走過去想要問問清楚,那孩子抹把眼淚跑開了。

練武的孩子都很苦,那麼小,很長時間才能回一次家見見父母,心裡怎麼能不想。生了病發高燒,閉著眼睛叫媽媽,滿臉都是淚。他忍不住把許山嵐抱在懷裡,低聲哄:“大許寶大乖乖,明天就帶你回家去。”

許山嵐病好了一點,他就實現諾言,跟父親請幾天假,帶著許山嵐坐火車回家。一路上許山嵐開心得不得了,一直拉著他叫:“哥,我請你吃好吃的。”

從此以後,他的身後跟了一條小尾巴。他這才發現許山嵐是很粘人的小孩子,練功要一起,吃飯要一起,睡覺也要一起。

許山嵐好像被他摟得熱了,伸腿把被子踢開,舔舔唇。叢展軼拿過桌上的水杯,喂他又喝了幾口溫水。許山嵐舒服地哼哼兩聲,翻個身繼續睡。

什麼時候開始只叫他大師兄不再叫他哥,什麼時候突然產生了距離?叢展軼閉上眼睛,似乎又看到父親臨終前拉住自己的手:“山嵐是個好苗子,你要好好培養他成才。”

今天喝醉了的許山嵐,又回到以前小時候的模樣,讓他看到隱藏在深處的最柔軟的部分。叢展軼第一次對以往的嚴苛管教產生了懷疑,他明知道許山嵐生性懶散,不喜歡約束,對那些名譽稱號一點興趣也沒有,那為什麼還要逼迫他去做不喜歡的事?為什麼不能像這樣,一輩子躺在他懷裡,做個乖乖的大許寶?

唉——叢展軼無聲地嘆口氣,低下頭,輕輕吻了吻許山嵐的唇角。

20 我對你有一點動心(4)

郎澤寧一宿沒睡好,翻來覆去地想想以前對徐春風的種種行為,好像是有點太過了。尤其居然還會給他蓋被子,現在都覺得有點肉麻。但也不能真看著他光胳膊光腿的都露在外面,著涼了怎麼辦?不過又一想,封玉樹昨晚也沒蓋被,自己怎麼就不給他蓋?可封玉樹身上穿著衣服呢,再說了,封玉樹和自己關係也不近,能給他弄回寢室就算不錯了,徐春風不一樣。

不一樣?為什麼就不一樣?當然不一樣,那是哥們、朋友。郎澤寧自問對徐春風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就算自己是個GAY那又怎麼了?GAY就不能有男性朋友了?異性戀不還有紅顏知己呢嗎?也不能和所有男人都保持距離呀,該勾肩搭背還得勾肩搭背,該一起吃飯還得一起吃飯,別弄得緊張兮兮的,那才不正常。

不過也得注意點吧,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郎澤寧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