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那麼一個人,生來就剛直不阿,不服權貴,他就是靠著諫言與政績逐步高升的老臣,魏元忠。
他本是我父皇在位時的重臣,現在我母親做了女皇,仍是很信任他,授命做洛陽長史。這是比洛陽令高出數倍的官銜。按照祖制,洛陽令見到洛陽長史,可是一定要行參見禮的!偏偏張昌宗這個洛陽令就是不知好歹,連洛陽長史都敢惹。魏元忠剛上任那天,就將他藐視上司的卑劣行跡痛斥一番。他入宮多時,從來都是被我母親含在嘴裡怕燙到了、捧在手心裡怕化掉了,哪裡受過此等斥責,不禁懷恨在心。
他的家僕們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俗話說,狗仗人勢,用來形容這等奴才簡直是恰到好處。他們經常在洛陽街上橫行,強欺民女或是騷擾百姓,魏大人非常氣憤,當即抓獲這些人,處以杖刑,百姓們見了,個個都是大快人心,這可惹惱了張昌宗,打狗也要看主人吧!魏元忠本就已非常不給他面子了,還連他的家僕都任意欺負,這還得了?
張昌宗對魏元忠的忌恨又多了幾分。
“雍州長史”一職長期空缺,母親想把這個肥差賜給張昌宗,又不好徇私,便找來眾宰相共同商榷:“諸位愛卿覺得,誰能任雍州長史?”
魏元忠對曰:“微臣以為,今之朝臣,無人能及右臺大夫薛季昶。他本是上任的雍州長史,委任期間一直兢兢業業,頗有口碑,還望皇上取賢用能,繼續任命他做雍州長史。”
母親淺笑:“魏卿有理,薛季昶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只是他久任京城,朕另有更重要的官職留給他”,不假思索,又道,“眾愛卿認為,洛陽令張昌宗如何?”
諸相都明白,皇帝哪是在徵求自己的意見,不過是為其寵臣張昌宗謀取官位找個藉口罷了,於是都很配合地應到:“陛下真是找對人了,張卿修書《三教珠英》,立下重功,實在應當獎賞。”
唯有魏元忠向前一步,堅決反對道:“微臣惶恐,恐怕張昌宗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