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心不由的砰砰直跳。兩人相對卻是無言。直到車駛上大馬路都沒有交談過一句。發現走的不是回家的路,藍初夏疑惑了起來,想問什麼,看看傅天傑沉靜的臉色,又把話嚥了回去。車在一棟大廈前停了下來,傅天傑用目光示意藍初夏下車。他把藍初夏帶到某間房門外。進去之後藍初夏發現這是一個小套房,打掃的很整潔,有全套的傢俱和電器。「這裡離你學校很近。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房租你不用去管。」說著,傅天傑交給藍初夏一張信用卡,「提現或是刷卡都可以,不必替我省錢。」「為什麼?」看著藍初夏溼潤起來的大眼睛,傅天傑露出一絲苦笑,「怎麼?你覺得我們還可以在同一個屋簷下繼續生活下去?抱歉我做不到。我想……你也不願意再面對我吧。」面對面站著沉默了很久,沒有道別,傅天傑轉身離開。聽到關門的聲音時,藍初夏的眼淚掉了下來。真的很想追上去,不讓他走,告訴他他喜歡他,告訴他別丟下他不管,告訴他想和他在一起。可是藍初夏做不到,蹲在客廳中間他哭了很久。住到新房去之後,藍初夏覺得生活一下子失去了顏色,不管看什麼都是灰濛濛的,做任何事情都打不起精神來。同學以為他是因為即將聯考而有壓力,還專門勸慰過他。藍初夏自己很清楚不是,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傅天傑,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出現那張臉。已經不再害怕那雙輪廓完美的上挑鳳眼。可是,那雙眼睛卻不願意再看到他。那扇白色的房門傅天傑沒有再開啟過。橘子汽水的味道已經聞不見了。整套房子裡到處都留有藍初夏的痕跡。傅天傑曾經努力過想要去除掉,無奈他在這裡的時間太長,無法抹去全部。路過香水專櫃時,傅天傑鬼使神差般地走過去,想尋找類似的香氛,卻遍尋不著。藍初夏在的時候他沒有問過他用的是哪一款洗髮水。回家之後傅天傑自嘲地想: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壓抑的心情一直無法好轉,傅天傑在不忙的時候到pub去散心,坐在角落裡打量著四周的人。以前的時候傅天傑也來過類似的地方,每一次都能吸引到很多目光。早幾年學習壓力最大的時候,他會來這裡尋找發洩的途徑。不過傅天傑相當挑剔,很難找到他覺得可心的人。那一年的夏天之後就更加沒有看的入眼的了,因為沒有人比他在一間小旅館裡見過的男孩子更可愛。做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傅天傑很清楚自己。就算工作再多、睡眠再少,身體內依舊存在著壓抑不下、磨耗不去的原始本能,積累的翻騰慾望需要有地方宣洩。有時候他會去健身房打一場累到倒下的躲避球,或者去車場飆上一圈,但這些是不夠的。害怕再和藍初夏相處下去,當身體內的慾望累積到無法剋制的程度時,他怕他真的會忍不住對藍初夏出手,他對藍初夏並不僅僅是情慾,還因為他喜歡他,喜歡到想要緊緊擁抱他。傅天傑矛盾過,心裡捨不得,但最後還是下了決心,一回到臺北就聯絡地產經紀找房子。現在藍初夏真的搬走了,傅天傑的心情除了難過就是難過,覺得這簡直就是自我折磨。接下了新case,傅天傑希望用工作沖淡自己的鬱悶。看著傅天傑灰敗的臉色,葉雅彥說了一句:「你憂鬱多了。」傅天傑自嘲的哼笑:「我自找的。」這天放了學,原本可以步行走回自己的住處,藍初夏揹著書包懵懵懂懂地出了校門,又懵懵懂懂地上了公車,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傅天傑家的樓下了。看著這棟熟悉的大廈,藍初夏想哭。他真的是太想念傅天傑了,竟然在下意識的狀態之下就跑到這裡來。傅天傑明明不想見他,送走他之後就一通電話也沒有打過。想馬上走,可實在邁不動腳步,藍初夏找到離大廈入口處不遠的一個暗角,悄悄藏在那裡,靜靜凝視著眼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