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音節都被拆分成斷斷續續的碎片,堵塞住了我的氣管,割裂了軟骨,令人疼的幾乎無法出聲。
錦越放下了手裡的檔案,認真地審視著我,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就像只是在單純的觀察著一具躺在手術檯上的軀體,冷靜地分析著血液的流向,組織的損毀程度,然後找到最佳的手術方案。
我像死魚一樣癱在椅子裡和他對視。剛才的一番話幾乎耗盡了我全部的氣力,我現在很累,不想說話,不想掙扎,也不想乞求。我只想閉上眼,沉沉的睡去,讓眼前的一切成為一場夢,醒來後,炎就睡在我身邊,神情恬靜溫和,修長結實的手臂越過我的身體,將我摟在懷裡。陽光由視窗灑下,輕柔地包裹著他,將他變成我唯一的世界。
微風拂過,在潔白的窗簾上劃出水一般的波紋。
“你們。。。。。。”錦越閉了閉眼,風將他額前的髮絲輕輕吹起,淺褐色的眼睛完全顯現了出來,看上去,溫和了很多,也很疲憊:“你們,真讓人羨慕。”
我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炎翔說,能為你死,是一種榮幸。”錦越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薄薄的嘴唇輕抿著,唇邊有幾條因為這個動作而顯現的細紋。
心底驀然生出一股寒意,絕望的氣息一絲絲地瀰漫開來
我大睜著眼睛,迎著太陽熾熱的光,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擠出幾個字:“他為什麼這麼說?”
“沒什麼。能被一個如此瞭解、信任和體諒自己的人所愛,確實死也無憾。”他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感情。就像只是在隨口唸著書上的一句話,還是一句讓他一點興趣也沒有的乏味的名言。
白色的窗簾高高飛起,如蝶般輕靈,在微風中輕顫,然後無聲地落下。
我突然覺得無比的痛恨——為什麼他和炎都能如此輕易的隱藏起自己真實的情緒,別人在他們臉上看到的,永遠是被刻意製造出來的假象,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麼,他們總是自私地,隨心所欲地將別人推出自己的世界。
我咬著牙問:“你還是不肯告訴我炎到底為什麼離開嗎?”
“是。”
“錦越!”我實在忍無可忍,一拳打在身旁的桌子上,塑膠製的桌面發出“砰”的悶響。
錦越睜開眼,陰鬱地看著我,英挺的眉緊擰在一起,神情十分不悅我:“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你最好別對我大呼小叫。”
“好,你是君子,你信守承諾。。。。。。”我豪氣沖天地往椅子裡一倒,仰著臉說:“但很不幸,你遇上了我這個小人,你一天不開口,我就守在這裡一天,看我們誰拗得多誰!”
他瞪了我半響,冷著臉抓起桌子上的一疊檔案,摔門而去。
☆、第 38 章
等待令人瘋狂,失敗令人絕望。
我抬起手看了看上面起伏的青色血管,心情格外的惡劣,真想拿刀劃開它,一了百了,可我現在別說自殺,連坐起來都很困難。我洩氣地捶了一□下的床,手臂立刻被震得生疼,胃裡也開始一陣又一陣翻江倒海的泛著噁心。
他媽的,我怎麼這麼無能?!
我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恢復的還挺快,已經有力氣自虐了。”
戲謔的聲音傳入耳朵,語氣裡刻意的諷刺尖銳的令人頭皮發麻。
我偏過頭看向窗外,避開錦越惡意的目光。
他不以為然的走過來站在床邊,嘴角掛著冷笑說:“你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絕食?!你知不知道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普通的的感冒都有可能造成致命的傷害,你到底還要不要命了?”
“我知道。”我自嘲地笑了一下:“都怪這身體太不爭氣,只堅持了兩天就暈倒了,我原本還想在這長期駐紮來著。”
錦越的眉越皺越緊,狠狠地看著我。
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這幾天相處下來,我發現錦越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差,真不知道以前小葉是怎麼忍受他的。
他咬了咬牙,強壓著怒火說:“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炎翔無論做任何事都是深思熟慮的結果,絕不是出於一時衝動。我相信,目前的情況對你們雙方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
我一聲不響地盯著他,打算將抗衡進行到底。
他面部的線條扭曲著,怒意越來越清晰的佈滿了臉上的每一個角落。
“錦越。”我深吸了一個氣:“我知道炎很厲害,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理由,都是經過充分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