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開身後的護士,一個箭步向他衝去,伸出手,想把他搖醒。
就在我的手理他還有15厘米距離的時候,他猛地睜開了眼,同時一把捏住我手。
他沒有戴眼鏡,所以眼睛裡的怒意無比清晰:“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抽回手,瞪著他:“楚炎翔現在在哪?”
“不知道。”他伸直手臂,微微伸了一個懶腰,又扭了扭脖子,然後無比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看著我,眼底一片倘然。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
我煩躁的抓過一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下,認真的看著他,說:“錦越,你一定知道炎為什麼離開我,對不對?”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右手遮住了下半張臉。片刻過後,他又抬起頭盯著天花板,卻始終沒有說話。
我緊張地盯著他,目光跟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他每動一次我就心驚膽戰一次,最後我實在忍無可忍地說:“是死是活你說句話行不行?”
“我在想。。。。。。”他低下頭看著地板,幽幽地說到:”我要怎樣才能把你打發走?因為我真的沒什麼可說的。”
“騙人。”我斬釘截鐵。
他抬起頭好笑地看著我,右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摸著下巴:“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炎留了一張紙條讓我來找你。”
他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原因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他讓你來是想讓你進行心臟移植手術。”
“是不是我第一次來醫院的時候,他就已經和你商量好了這件事?”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我,沉默片刻後,輕輕搖了搖頭:“那個時候他只是有這個想法,真正和我討論移植的事是在三月初的時候。”
“那你覺得他愛不愛我?”
錦越的眉皺成川字形,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戒備,半響,他點了點頭。
“很好。移植的事可以說是炎一手安排的,而且他愛我這一點已經毫無疑問。”我喘了口氣,繼續說:“如果你深愛的人病了,你勞心勞力的為他安排好一切,那當他真正進醫院的時候,你會不會陪著他?”
“不要再說了。”他忽然打斷我
“既然你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了,那我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我相信炎對我的感情你也很清楚。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從來沒出現過,你竟然一點也不驚訝,連問也沒問過我,好像。。。。。。你早就已經知道他不會來。”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沉默的看著我。
我艱難的嚥了口吐沫,試探著問:“現在能把真相告訴我了嗎?”
“不能。”
我啞然:“為什麼?”
“我答應過炎翔,無論如何都不會告訴你。你還是走吧。”他不再理會我,伸手拿過桌上的一份檔案,翻閱起來。
我實在想不明白,事情都已經到這一步了,為什麼還不肯告訴我,到底是什麼理由需要這要保密?
不行,我不能這麼輕易放棄。如果錦越不肯開口,我就真的再沒有其它辦法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我深吸一口氣,用所能做到的最鎮定的語氣說:“我只想知道原因。我保證,如果他真的想離開我的話,我絕不會去打擾他。”
“無可奉告”
“錦越!”我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他越依然頭也不抬地翻著手裡的檔案,擺出一副當我不存在的模樣。
我洩氣地倒在椅子上,手指緊緊的抓著扶手,關節漸漸露出了蒼白的顏色:“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件事——炎。。。他為什麼不讓你把理由告訴我?”
他失笑:“這和讓我直接把理由告訴你有什麼區別?”
“我只想知道,炎是不是怕我愧疚?”
錦越楞了一下,似乎頗為意外:“你怎麼會想到這種問題?”
“我。。。。。。”我弓起身體,手撐在腿上,緊緊的握成拳:“我之前懷疑過,但我現在覺得我應該相信炎,他不可能為了所謂的名利或者是我身體的問題而離開我,而且他是這麼坦蕩的一個人,就算真的是為了那些原因,他也根本不怕告訴我,所以。。。。。。我只能想到一個可能性——他離開是為了我好。他總是。。。。。。那麼在意我的心情,做每一件事,說每一句話之前都會小心地考慮了又考慮,只為了不讓我擔心,不讓我難過。。。。。。所以,他寧願我恨他、討厭他,或者就這樣忘了他,也不願讓我有一絲愧疚。。。。”
我再也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