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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那麼財務自由的目的是什麼?”

“創業唄!自己創業多好,就不用像現在這樣上班了。” 。。

向南方 一次穿越中國的旅行(9)

我們的談話被一個前來打字的客人終止了,剛才還沉浸在“人人都可致富”的夢想中的姑娘,又回到了現實中,那絲生動又凍結起來。旅途中,我總是碰到這樣的女人,她們的容顏比周圍人出眾一點,卻沒出眾到足以改變她們生活的程度。她們不安於現狀,卻又不知道或者不敢打破生活的慣性……

整個下午,我和朋友在白城裡無目的地閒逛,沒有明確的方向。我看了拆遷的老房子,抗洪搶險的紀念碑,廢棄般的新興工業園區,一個早已乾涸的天鵝湖,一座空空蕩蕩的寺廟。白城給我的壓倒性的感受—它重複著所有的中型城市的節奏,在中國巨大的變遷中,它找不到自己的方位,它沒有明確的資源可利用,也沒能尋找自己的獨特性。

八 來不及回望的大同

我帶著種種預設來到大同,我們放棄了穿越內蒙古草原的計劃,中國比我想象的大得多,如果沒有直通車的話,我們起碼還要多花三天時間。

大同是煤炭之都,這黑色塊狀物曾經是區分人類的農業時代與工業時代的主要標誌,而如今它是驅動中國經濟不可思議的增長的主要動力,它還是人道災難的來源之一,死於礦難的人數一直難以真正考究。中央政府、地方政府、礦主、礦工、新聞媒體間形成了一個奇特的共生關係,其中一條人命是最不值錢的,儘管它的價格據說已從三萬元上漲到十幾萬。關於大同的第二個傳說,是它的賣春傳統。從前,它的窯子吸引著來自北方的商人、官僚、書生,而現在它則演變成了洗浴中心、娛樂城,一個流行的說法是,它是北京的“後花園”—便捷、清潔、廉價。

我期待看到被汙染的天空,那些超載的裝滿了煤炭的大卡車,還有滿城的燈紅酒綠……大同比我想象的破敗得多,似乎從煤炭中獲取的高額利潤沒有轉化成任何可見的城市建設。

大同給我的第一印象是人群。時間已是上午10點,我們沿著新建南路向紅旗廣場走去,擁擠在街道上的無邊無際的人群,好像是星期日的北京王府井。人口的密度提醒著我地域的變化。之前10天,我一直在東北,已經習慣了空曠與疏離。東北人在酒桌上的熱情可以理解,他們在寒冷中成長,目裡所及經常是空曠的田野和大街,他們需要用短暫的熱鬧與喧囂來沖淡平日的寂寞,用酒精來抵禦肉體和心理的寒冷。但現在,我到了山西北部,儘管它仍處於傳統意義上的塞外,是蒙古草原與中原的交接之地,但它所受戰亂不多,山西的人口稠密在元明兩代就已非常著名,所以才有了洪洞縣大槐樹的典故。人口的密度造就了城市,決定了它的繁榮程度,鼓勵了貿易和技術,推動了文明的程序……

讓我們回到街頭的人群,他們在散步,圍著小吃攤坐著,年少的男女在追鬧,兩人對陣的象棋棋局吸引了十幾人在助陣。不知是路燈太過昏黃,還是空氣中粉塵過多,我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油膩膩、混濁不清的東西,它的懶散不蘊涵著思考,而亢奮則沒有對應的創造力。我還在學習分辨他們的身份差異,這城市男人最時髦的裝束是,黑色長褲配T恤,露出自己健壯或不健壯的肩膀,脖子或手腕上帶著一串金光閃閃、不知是真是假的金鍊子,頭頂則是光光的,最多留下一點點發茬。“這是混得好的裝扮”,一位本地人後來告訴我。

向南方 一次穿越中國的旅行(10)

順著人群來到紅旗廣場,我覺得全大同的人都擁擠到了這裡。中國的城市是千篇一律的複製產物,它們都有類似的中央大街、人民公園、紀念碑,當然還會有至少一個廣場。在很多城市,它即使在最適合散步的傍晚也是空曠的,因為光禿禿的廣場上讓置身其中的人覺得虛空。但在大同,紅旗廣場卻是真正的樂園。我必須不斷改變行進的路線,才能繞過奔跑的人。廣場本身乏善可陳,它的三面被*的巨大廣告牌包圍,另一面則面對著大同的展覽館,展覽館像是個小型的人民大會堂,方方的形態、粗大的柱子,它正被一片廣告所包裹,其中最醒目的是“大同雲岡旅遊節”的橫幅。在過去的7年中,8月的旅遊節是大同最重要的事件之一,它也是這個城市試圖擺脫過度依賴資源的努力之一,雲岡石窟、懸空寺理應從歷史塵埃中擺脫出來,為今日的大同作出嶄新的貢獻,就像廣場邊的華嚴寺門口的那條橫幅,“一切為了發展”。與類似小型人民大會堂的展覽館相對的是一座雕像,一位將軍騎在戰馬之上,他是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