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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終於肯抬起頭。

我義正詞嚴,“老話說的好,‘吃人的嘴短’,今天你用嘴吃了我的鱸魚,就得用你的嘴來還。”

託拜依舊鎮定如山,啟唇道,“你想問什麼?”

“秦慕是不是被關在雨王府?”我單刀直入,並深信,託拜絕對不是會告密的人。

“我不知道。”

唉,又白忙活一場。

“你可以去問問餘老,他好像在看著什麼人。”託拜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補充道。

秋苑這邊種了很多楓樹,密密麻麻,現在是青翠一片,我私下料想,到了秋天這必是紅霞片片,美不勝收。

餘老轉動了廳堂裡的花瓶,一個書架緩緩移開,露出一條通路來。

密室裡有微弱的陽光從氣窗照進來,射在秦慕的身上。

他一襲白色囚衣,側身躺著,慵懶的如同一隻波斯貓。

聽到腳步聲,緩緩地睜開眼。

看清來人,唇畔擠出一個淺淺的清笑,“十三娘,別來無恙?”

我拾級而下,“託慕兒的福,一切安好,慕兒何時來了雲州,怎不知會一聲?”

“比十三娘晚到幾日而已。”

“怎麼有興致來了雲州?”

“只是想來看看十三娘過得好不好。”秦慕答道,眼中的笑意更盛。

“那你派人捎個口信就得了,何必親自來呢,既然輕輕地來了,就該瀟灑的走,怎麼還淪落成階下囚,真真是把我的臉面都丟盡了。”

秦慕輕輕垂首,眉頭微微皺起,“十三娘教訓的是。”

“伙食的事,你是不必太擔心的,十三孃親自給你做,保證健康無毒。至於其他的,你也知道,你十三娘手不能挑,肩不能提,你也就不要太指望了。”

“十三娘說的是。”

“既然看你過的還算好,我也就放心了……”起身正要走,就聽背後一身悶響,回過頭正見秦慕胸口一片血紅,汩汩湧出,伴隨著毛細現象,那片血跡越來越大。

這情景似曾相識。

延陵雲澤回來的那天,彷彿去追刺客的小雨也是身前染一片血跡回來的。

我依稀憶起那日的刺客黑衣黑褲黑麵巾,荼靡公主著急的把美麗的小腦袋都露了出來。

原來如此……

膽果然都是從色中生出的啊……

秦慕面色慘白,額頭上湧出黃豆般的汗滴,“十三娘請回吧。”

我蹲下身扶起他,“走,我們出去,我帶你療傷……”

“還是不要連累十三娘了,十三娘若有心,別讓我曝屍荒野就感激不盡了。”

“起來,說什麼喪氣話,你十三娘在這混得很開呢,看你的餘老把我當孫女般疼,延陵雨澤更是什麼都聽我的,我說放了你,他肯定能放……”

“我就知道十三娘一直是這般有本事。”

“你起來,我帶你出去……”

“出不去的,”秦慕漆黑的雙眸如一潭死水不見任何波瀾,“我,半點功力都沒有了。”

從密室出來,強烈的陽光晃得我眼睛生疼。

“遙丫頭,怎麼哭了?”餘老關切地問道。

“餘老,我要去找些傷藥給他療傷……”

“傷口裂開了?”我點點頭,“流了好多血。”

“前幾日我見已經癒合了啊。”

“住在那麼破的地方,吃的又不好,連太陽都曬不到,傷口當然會裂開!”

“好、好、好,遙丫頭,你別哭,我去給他找藥還不行?”餘老走開兩步又折了回來,“遙丫頭,你哭的這麼傷心,他是你……”

“是我兒子!”

餘老無奈地搖搖頭,“遙丫頭脾氣還真大。”

“餘老,我能不能把他帶到冬苑去養傷,他武功已經被廢了,逃不走的。”

“遙丫頭,他是雲王爺親自送來的人,我讓你進去看他已經是破例了,你別為難我了……”

我端著傷藥,再次走進密室。

秦慕囚衣上的血跡已經乾涸,沾在傷口上,我小心翼翼地撕開,輕手輕腳地為他上藥。

他全程都在笑著。

以至於我都開始懷疑餘老是不是趁我不注意點了他的笑穴。

“別笑了,有什麼遺願趕緊說,十三娘會量力而行的。”

秦慕斂起笑容,“清明記得代我為父親、母親上一注清香。”

我到夏苑的時候,靜書正在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