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肅州刺繡大家,隔壁的錦繡閣正是她二人當家。”
“原來如此。”謝瑾瑜緩緩吐出四個字,眼中又溢滿了綿綿的笑意,肩上的鸚鵡似乎也感受得到,歡快地搖頭晃腦。
秋天是收穫的季節。
五味樓的營業額節節攀升,直有與醉月樓一較高下之勢。錦繡閣的繡品已然名滿天州,名門淑媛無不以有錦繡閣繡品為傲,甚至下重金要挖角兩位繡娘。
三姐姐賺得盆滿缽滿,整天都是笑呵呵的,我適時提出了“連鎖”的概念,三姐姐果然動了心思,籌劃起五味樓分店的事。而對於錦繡閣,我卻認為應該減少出品,一來物以稀為貴,二來,刺繡畢竟傷身。不料九姐姐和十姐姐卻齊齊反對,她們並不想藏私,只盼著家傳繡法能源遠流長。我尊重她們的意見,在東大街盤下了一個繡坊,九姐姐和十姐姐如魚得水,專心培養繡娘,樂在其中。
四姐姐與晚晴樓的翠衣姑娘關係匪淺,晚晴樓姑娘們用的衣物大多出自錦繡閣,酒水亦是五味樓供應,五味樓與錦繡閣、晚晴樓漸漸有了同氣連枝的架勢。
五姐姐大半年來忙於□□新來的鏢師,已經有了女安保隊長的模樣。
六姐姐依然醉心於家事,我漸漸覺得,一個溫暖的家,背後必定有一個人在默默付出的人,而六姐姐無疑就是這個人。
七姐姐的新東方培訓班已經培訓出一批又一批的廚娘了,也慢慢上手,漸成氣候。樓裡新來一位專做糕點的師父,姓何,單名方,據說自幼就喜歡把菜做出花樣來,與七姐姐甚是投緣,幾位姐妹心照不宣,時不時為二人創造獨處的機會。
八姐姐的智勇小分隊已然有了規模,八姐姐卻是精益求精之人,不斷刷人出局,最後只留下了八個。出局的少年一部分進了五味樓,一部分進了銀莊。
天州城內無人不知,錢莊是存錢的地方,而銀莊是借錢的地方。
銀莊通常在春天借出小額銀錢,秋天收回,伏堯多年來皇位更迭,戰亂不斷,如今黎民正是疾苦,銀莊也漸漸有了名聲。
金輝在秋闈中表現不俗,連月來正日夜苦讀,摩拳擦掌應對明年的秋闈,雪影和謝瑾瑜不據門楣,大力提拔寒門學子,積蓄實力,這小子正巧趕上,運氣簡直好到爆了。
銅子的醫術和學問都只學了半掉子,可是他為人機靈又熱心腸,我是一點不為他擔心的。有心撮合他和金碧,金碧那丫頭,真是越大越是水靈,他卻愣是瞧不慣人家舉手投足間的閨秀做派,說人家矯情,而且太熟了,反不好下手,讓我很是哭笑不得。
金子和銀子已將全部心血投入到無味樓中,如今又有了羅叔梅姨搭手,簡直如虎添翼。
轉眼間中秋降至。
黎黎已經一歲多了,他週歲生日時正值雪影初登皇位,我得封風影郡主,出於多方考慮,便沒有大辦。
如今一切尚算平靜,我自是不能虧待了黎黎。
想著中秋人月兩圓,便求五姐姐親自跑一趟去請二姐姐一起來過節,又想義父和胡師兄兩個人也是孤單便央銀子去請他們也來小聚一番。
五姐姐走後,金子湊近對我道,“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我敲在她身上,“跟我可不許來這套。”
金子咬咬牙,“去年端午的時候,我去跟二夫人要匣子,二夫人卻說並沒有什麼匣子放在她那,姑娘回來後又沒提匣子的事,我不想妄作小人,又一直忙著,便忘了和姑娘說。”
我微微一愣,少頃回過神,“我那時是忙得忘了,匣子一直在我手裡,瞧我這記性,真是該打。”
金子大抒了一口氣,“我想也是姑娘忘了,對了,宋小老闆昨個已經回豐鹿了,如今伏堯的生意是宋小老闆的叔父管著,他約姑娘中秋後見個面。”
我點點頭,“如今黎黎大了,銀莊的生意也起來了,恐怕沒那麼多心思弄些旁的,應該去見他,結了那邊的生意。”
中秋這一日,五味樓處處掛滿花燈,還請了舞獅隊伍,熱熱鬧鬧,如同過年一般了,前廳金子銀子忙著,後堂,我們一家難得地聚在一起。
二姐姐仍是不太親近黎黎,可是她肯來,已經讓我很開心了。
這一頓晚膳吃得頗為暢快,大家對月吟詩,閒話家常,而後猜燈謎,興致高漲,又開始斗酒,我顧著黎黎並沒有多飲,隨著夜深,眼睛也逐漸迷濛起來。
黎黎在我懷裡睡得安穩。
我起身抱著他向房間走去,及至門前,正欲推門,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輕顫。